周 五 俱 乐 部 · Patti Smith
2016年的诺贝尔文学奖颁发给鲍勃·迪伦的时候,组长我第一时间想到了一位美国创作歌手——帕蒂·史密斯,她将垮掉派诗歌表演和车库乐队摇滚结合在一起,被誉为“朋克教母”和“朋克摇滚桂冠诗人”。不禁让人联想,下次诺贝尔奖会不会颁给帕蒂呢:)
在同年12月,帕蒂替挚友鲍勃·迪伦出席了诺贝尔颁奖典礼(没想到这么快就登上了获奖台),并且演唱了他的经典作品《A Hard Rain's a-Gonna Fall》,这是一场非比寻常的演出,是一位传奇向另外一位传奇的致敬。在演唱过程中,帕蒂还几度忘词,年近古稀的她,一头灰色长发,面色憔悴,看起来更像巫师,可她却如小孩般带着羞涩和歉意。
雄雌莫辩的外表,颓废暴躁的嗓音,并不注重音乐的平衡性,竭嘶底里的演唱,无论是在七十年代,还是现在,都保有先锋精神。虽然帕蒂·史密斯的演唱从未经过专业的培训,却能将朋克的精神深刻地展现:不羁、奋力、勇敢。其1975年发行的首张专辑《Horses》无疑是最经典的,被大多数人认定为史上第一张朋克唱片,在音乐界引起了巨大的轰动。
Gloria.mp3
(这里播放不了,只能大家去下载来听啦:)
除了音乐,这张专辑的封面也堪称经典,瘦削的身影,干练的牛仔裤、白衬衣,一条松垮的领带吊在脖子上,居高临下的姿态,至今仍被许多人模仿。由于生得高挑、消瘦且肤色暗沉,她几乎是当年中性化的标志人物。同性恋垮掉派诗人艾伦·金斯堡曾将她误认为男孩并试图勾搭。
命运总是不会按照你的想法走的。帕蒂最开始的目标是成为一个诗人和画家,当时的灵感来源是法国诗人兰波的诗集《彩画集》,她在某个访谈中开玩笑说,“兰波就像是一个男朋友”。
“诗歌就像一小段祷告词”,谈到自己的诗歌创作,帕蒂认为,“那是一种和自己保持沟通、和更高层次的能量、我们爱的人沟通的一种方式。祷告对我来说是一种很自然的存在。”
帕蒂深受兰波和威廉·巴勒斯的影响,她出版了三本诗集《7号天堂》、《徒劳的死亡》、《维特》,感谢我岛的翻译小能手特德君,帮忙将帕蒂的诗作翻译成中文,朋克教母的诗,组长也能读懂啦!
配得上为我们而宰的羊
帕蒂·史密斯
在石头杂乱的牧场边缘,
长草和鸡冠花遮盖住
恐怖画出的分裂开的脚印。
她有一个美丽的名字:自由
漂亮的一小撮。无人问津的,轻轻的,
新生命的哞哞叫声。
他爱她的嘴,和满是皱褶的小脚丫。
听到她的哭声,他拎起她,
抓着她的喉咙,用他沾着露水的壮臂。
而他,一个受支配的灵魂,有着一副宽肩,
长着一双像布莱克的眼睛,一边哀悼那个
用蜂蜜酒和花饲养、照料你的人,
一边把她撕扯开。
谷仓里烧起一场漠不关心的地狱火,
把穿着蜷皱大衣的小女佣吞噬。
田野和牧场,面无表情地躺着,和心一样
他呼唤他信仰的神,大口喘气
我们抛弃了我们剔除掉的农场,
把绳子砍掉,把我们的幼儿焚烧成灰。
我们这么做,是为了爱,为了人们,
山楂树和杜鹃鸟,
坎布里亚的小径。
我们这么做,为了一个美丽的名字。
自由,啦啦啦,
伸手不可及的东西。
(特德译)
无用的死亡
帕蒂·史密斯
我在脚手架上。多兴奋!
多闪光!到底是怎么回事?
我对这个国家的了解少之又少。
我怀疑它对女王的加冕。
不!天啊。我错了。
是对女王的行刑!
而我被困住了。
我没有办法帮忙。
我没有办法不看。
站在这脚手架上。
我只有俯瞰着。
国王命令行刑,就像
某部毫无激情的戏剧的导演
很明显他好些年没睡觉了。
侍女们先来了。
她们来了,有三十个人。
她们衣着相似,穿着高腰的
绿色塔夫绸礼服
她们行止相似,中世纪的礼仪。
弗莱明的气质。鼻子朝天。
三十双小手交叠
在突起的腹部上。
为什么被谴责的女人们影响了
一个孕妇的手势?
多滑稽。三十个被判刑的
女人们在摇晃。有些确实很漂亮。
很多都在崩溃边缘
国王在喃喃自语。他在说什么?
似乎我的听力和我的视力一样好。
“该死的侍女们。解决
她们。我鄙视他们够久了。总是
把城堡搞得那么杂乱。咯咯咯咯”
他似乎针对他们更甚于
对王后。但正如那句话说的:
杀我也杀了我的狗。反之亦然。
这是一揽子交易。这是游戏
的规则。国王十分遵从。
女士们都在流泪。沾湿了衣衫。
他们来到一块相当大的土地上。
泥土干裂剥落,上面覆着新鲜的
表土。31把铲子排成一排
铲头朝下。
国王命令他们挖
自己的坟墓。上帝啊,这是怎样的暴行。
女人们都失去了控制,刚刚
走过来时还勉强保持住镇定。她们哭出声音。
她们双手紧绷,倚靠
着彼此。有几个跌趴在地。
有些发了狂的撕扯头发,撕裂自己的衣服。
事情变得可笑起来。王子
觉得很尴尬。我向城堡
瞄了一眼。没人注意到她。
像在梦里一样,她踱着,无精打采。
轻飘飘的。似乎整件事情和她没有什么关系。她
知道死亡将近吗?
她似乎完全没有察觉。
我多么钦佩她!她是个真正的女英雄。
忘却了她的力量。忘却了力量、爱、
死亡都围绕着她。像是
从未站在镜子前一样。
国王被激怒了。她的
不在意。他的话是不是没有意义?
侍女们把她的份补上了。
她们哭得更厉害了,在温柔的女王视线里。
她们整齐地捶胸。一些旁观者昏到了。
人们不得不把厨师抬走。
一把铲子被递向王后。她脸上的
那是微笑吗?现在已经无从
分辨。
突然她颤抖着说,“我很冷。”
马上我也感到强烈的寒冷。
每个人都能感觉到。上帝啊,这是零下的温度。
我很困惑。这不是春天吗?
每个人都穿着轻薄的衣服。
即使是国王也只是穿着简单的天鹅绒斗篷
而不是常穿的貂皮。
女人们的牙齿震个不停。唯一
取暖的办法就是移动。她们开始
挖土,像魔鬼一样。三十个女人奋力
挖土,制造大量热量取暖。
如果她们停下,就会被冰冻,
致死。
王后似乎没法加入
她们。她帮了一些忙。松开
一大块硬土块,帮忙挖开一块
巨大的石块。偶尔会有一块光滑的石头
或是一块漂亮的玻璃吸引
她的注意。她捡起来,察看,翻
过来,放进她刚刚微笑着卷起
的裙裾里。
她的孩子气愉悦了自己。
冰霜使挖掘更加困难。但
女人们像疯了一样
只为了取暖。
国王失去了兴致。王后在
徘徊。人们都回家了。
我脚下一空
从脚手架上跌下
一切都变成慢动作。
没有激情的犯罪。
(特德译)
帕蒂的一生都热衷于音乐、诗歌、绘画、摄影等各种艺术,刚刚过完70岁生日的她,最近在伦敦杜尔维治美术馆举办新的摄影展。她将逝者曾经用过的物品拍摄下来,认为通过这些“遗物”是最能够重新和他们亲近的唯一方式。在伦敦的朋友可不要错过了。
关于这个展览,让我们一起看看帕蒂是怎么说的——
遗物:凡妮莎·贝尔和帕蒂·史密斯摄影作品展
时间
2017年2月8日——6月4日
地址
伦敦杜尔维治美术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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