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滴晶莹的雨水跌落在微微泛黄的油纸伞上,我独自彳亍在去往我住处的小巷。雨绵绵地下着,被它烹得湿润的晚风穿堂而过,肆意裹挟着雨滴流连于篱墙,最终却仍是匆匆滑落在斑驳的木门上。石板路与篱墙的夹缝中生长着墨绿色的青苔,潮湿而模糊,壁虎般爬上高高的篱墙。
雨又大了些,淅淅沥沥地打在我的眼镜片上,我把伞又压低了些,将视线局限在脚底一片湿漉漉的地面,突然,一双浅紫色的绣花鞋闯进我的视线又灵巧地跳开。立刻地,我撑高油纸伞,眼前却只有那灰暗蜿蜒的小巷,能感觉得到的只有微风掠过我粗布衣服的柔和,转头望去,那浅紫色布鞋的主人只留下一个背影,蓝色的伞下遮蔽着一位婷婷的婀娜女子,她浓密的黑发披散在肩上,像从发际出发的黑色瀑布,素色旗袍将她包裹的纤小文弱。我想起魏尔伦的诗,那是纱帘后朦胧的黄水仙;甚至我想起为了追寻那水仙去到的法兰西,那是一望无际的草原,有着岱尾花一样的牧羊姑娘,可这芬芳分明是不熟悉的。当我回过神来,她已消失在雨巷,我扔掉油纸伞,朝她去时的方向不顾一切地追去,雨水浸湿了我的头发,在镜片上流淌,大雨滂沱,湿了我的衣裳,我的眼前只剩一片模糊。
香在鼻尖的丁香,结在心头的百结,梦境迷乱或是时光轮转中,我可曾有见过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