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琅琊榜》中梅长苏曾经调侃蔺晨:“蔺老阁主如此老成持重,怎么会生出你这样的儿子?”
蔺晨回复说:“我爹在你面前是长辈,自然要端着一点了。如果他真的老成持重,又怎么当年遇到你爹,两人连打了三天三夜的架,又成了一世的朋友?”
古圣先贤在后人心目中的那份“端”,有其自然的一面,也有其刻意的一面,若大开脑洞去细究一些公案经句,其实圣人很多时候也是挺有趣的,以下意见仅为个人趣谈。
先说孔老夫子,儒家始祖,万世师表,万世景仰啊。但是大家别就真的把老夫子当作一个整天板着脸的书呆子了。
《孔子家语》记载,孔子和弟子们路过郑国想去陈国,但是在郑国都城就和弟子失散了,他便独自在东门等着。过路的人嘲笑孔子,说他额头像尧,脖子像皋陶,肩膀像子产,然而自腰以下还不到禹的三寸。憔悴颓废的样子好像一条丧家之犬。子贡转述给孔子,孔子听说后欣然笑曰:“然哉,然哉!”
首先,当时郑国并没有兵荒马乱,一组成年人怎么就会走散了,而且好巧不巧就专门把最重要的老师给落下了,这在重师道的儒家不太合理啊。
然后,走失了之后孔子就像一个孩子似的傻傻地待在门口等着弟子,像极了一个贪玩的孩子一出门就东跑西跑走丢了,然后呆呆地杵在那里等大人回去找他。
其次,教面相的师傅都说孔子的长相是否极泰来,意思是什么都差所以物极必反(囧),但是也不至于像个丧家之犬啊。估计孔夫子等弟子的时候就像一个孩子一样焦急不安,生怕弟子找不到他,所以才会这么颓废。
再次,子贡听到这些诋毁自己老师的话竟然还会转述给孔子。大家想象一下是一个什么画面?就像现在的子女好不容易找到走散的老顽童式的父母,又不能打,又不能骂,只能借着别人的话略带嗔意地责怪不懂事的父母。
最后,孔子竟然还笑着欣然接受,像极了贪玩迷路的孩子最后被找到了,开心的要命,虽然听到了诋毁自己的话但是依旧笑逐颜开,嘻嘻哈哈。
带着老人家出来玩不容易啊……
再说我们的亚圣孟子,《孟子》一书记载:
孟子去齐,宿于昼。有欲为王留行者,坐而言。不应,隐几而卧。客不悦曰:“弟子斋宿而后敢言,夫子卧而不听,请勿复敢见矣。”曰:“坐!我明语子。昔者鲁缪公无人乎子思之侧,则不能安子思;泄柳、申详,无人乎缪公之侧,则不能安其身。子为长者虑,而不及子思,子绝长者乎?长者绝子乎?”
通读《孟子》的朋友应该都能感觉到孟子比孔子可有个性多了。上文是说孟子要从齐国跳槽了,走到了昼城后想休息一下。但是有个人想替齐王留住孟子,就坐在旁边一个劲地劝孟子留下。孟子怎么做呢?不管你说什么,就是不搭理,自己在旁边睡觉,活像一个和父母赌气的孩子!
说客毕竟不是你亲妈啊,这个样子说久了自然恼了,就说:“我说老先生,我对你是好话说尽了吧,我斋戒沐浴后才过来和你说的,够给你面子了吧,你怎么躺在那里理都不理我,太不给我面子了吧,以后咱们就江湖不见了。”
刚要走,孟子一回头就说“你小子给我坐下,听我说。”使者乖乖地坐下了。孟子接着说了一大堆,其实意思就是齐王对我孟子就没有当年鲁缪公对子思好,一半都比不上,不是我不想和你好,是你不想和我好了!
经典上没有记载说客后来是怎么回复孟子的,估计也欲哭无泪了。人家子思先生据说也是你孟老夫子的老师啊,你和老师隔空争“待遇”,好意思吗?后世兵仙韩信被一个萧何就追回来了,您老先生真和《琅琊榜》里的晏大夫一样有趣。
再看我们仙风道骨的老子先生。白居易有首诗对老子略含讽刺:
言者不如知者默,此语吾闻于老君,若道老君是知者,缘何自著五千言。
意思是你老子先生自己说“大言稀声”的,真正懂的人没必要多说什么,可你自己为什么还要留五千言《道德经》给后人啊,不是自己打自己脸么!可惜老子和白居易隔了约1300年,要不然碰上了老子估计就要喊一声“你当我想啊!”
当年老子出函谷关,遇到关吏尹喜(相当于现在的边防或海关的官员),老子拿不出通行证(没护照)走不了。但是毕竟当时不同于现在,尹喜就让老子留点学术研究成果再放他出去。当时毕竟是春秋年间,还没有到汉朝,老子还还只是一个思想家而不是神仙啊,没办法腾云驾雾,所以只有乖乖地留下《道德经》五千言。
估计老先生心里也不舒服,或者料到后世会有质疑声,所以开宗明义第一句话:道可道,非常道,名可名,非常名。意思就是,我今天写出来说出来的都不是真正的大道,我是被迫写出来的,你们别就真的信了啊!
“道可道”这句话自古解释很多,笔者结合当时的背景大开脑洞也不失为一种解释。
最后来看我们的释迦摩尼佛,阿弥陀佛……。
佛门经典往往以佛祖放光现瑞为说法的开端,类似今天活动前来个破冰,意思是“大家安静了,我要说法了”。
但是众所周知《金刚经》开头佛祖没有放光现瑞,而是去城里托钵乞食,回来后和大家一起吃完饭并梳洗整理一番。接着须菩提尊者主动请法,佛祖便讲了一部《金刚经》。
法师讲经时一般对《金刚经》这样的开头都会解释成:这部经接地气,意味着佛法就在日常生活之中。这样的解释当然也可以,笔者在正式场合也会这么讲((#^.^#)),只是从日常生活的角度可能就有另一番解释了。
当时僧团持“日中一食,过午不食”的戒律,就是只在中午之前吃一顿,午后就只能喝点水不能再吃东西了(不容易啊……)。大家想想当时的场景,佛祖吃完饭刷好碗,洗好脚铺好铺位,刚想中午休息一下,突然须菩提尊者就一个行礼赞叹,又问了一个很大的问题“应云何住,云何降伏其心”。
若以常人来分析估计当时佛祖也有点懵,所以客套了几句后便回了一句“应如是住,如是降伏其心”,意思是:“就是这么住,就是这么降伏其心”。可不是吗?这么大的问题哪是几句话能说清楚的,你自己回座位好好思考下,让老师中午休息一会好吗?毕竟我现在这个是应化身,还是会累的。
可是我们的须菩提尊者接着便来了一句“唯然,世尊。愿乐欲闻。”意思是:“是的是的,世尊,我听着呢,你继续说,说清楚啊。”好吧……毕竟是佛祖啊,天人师啊,有人来问法总不能不说吧,只有中午加个班给你们开个小灶补个课了。这么一讲便是一部《金刚般若波罗蜜经》。感同身受的人以后中午不要去打扰老师休息啊!
以上纯属个人意见,只是希望表明国学不是一板一眼、不拘言笑的,细究起来其中不乏令人会然一笑的内容。新年新气象 ,戊戌安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