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老弟你说你这个叫角色扮演？这明明就是唱戏嘛。唐起虽然身体胖，脑袋却不一点也不瘦，他偌大信袋里放着着一卷四指宽，一庹长的纸条，打开纸卷末尾只有两个字：还债。以示许鬯欠的人情太久，今天已经到了该还的时候。

许鬯当然猜出了如此急件，曲折表达的意思，收到信当日他就来到木兰星坊。

他身着的衣服华美，还因为在传送阵走漏风声，又因为翻遍了李国京城达官贵人家的衣柜太费时间，遭到了虞人的追杀。

他阴阳顿挫的说话声调学自秽土世俗界那戏台上的戏子，他暂时还搞不清生旦，只爱那艳丽妖娆的扮相。

他一脸的脂粉状扮，当然来自李国虞夫人亲手所画，他自此不梳洗，站着睡觉。

许老弟你渔夫做了十几年，怎么突然又做起戏子？难道落湖一品都没让你过足瘾？唐起有点嘲讽地笑笑。

这里陪坐的三叔刚跟周行简单说过许鬯与木兰的渊源，又说他百年前在李国当一位将军征伐，六十年在商河上艄公渡船，五十年在洛河力夫拉纤，这人似乎都在各种别处扮演他的人生。

我只是要在别处成为自己。

唐起有些唏嘘，他明白这个已经拥有不死之身之人的痛楚，无法替代却又感同身受，只是他更加流连今生。

许老弟你们饮中八友明年聚会我要托你办件事。唐起看了一眼立在一边的周行。

许鬯正水袖摆动，他用那烂漫的眼角听唐起说话，然后用朱唇说：我不收徒，另外几个是异族，你不会选中了你的老对头吧。

虽然我们彼此不待见，却互相欣赏，当年开天城赌局胜他本来就有运气在里面。你为我引荐，我再让周行带上这件东西。唐起示意三叔取出那个黄色包裹。

许鬯终于停下了他的咿咿呀呀，正色道：这是五剑子逆鳞，你让这么个小东西去触，一个不小心会灰飞烟灭。这可不是什么赌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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