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最好的男性朋友有女朋友了,说实话 ,我有点难过。当然,我难过并不是因为我对他有除朋友外的其他情感、更没有我深爱多年的人有了女朋友这种情节 ,但,就是难过。单纯的难过。
好像从前可以勾肩搭背谈天说地的人,现在打上了别人的标签;从前有困难有一句话的事,现在要想想能不麻烦就不麻烦;从前说话不作忌讳,张口就来,现在不仅要收敛还要斟酌数遍。也不是因为占有欲在作祟,但事实上是因为他身边多了一个人,而我对于朋友及好朋友这关系,在节节后退。
很早就认识 ,认识的时候两个人也都是单身,各自身边也有追求者,大多会在一起讨论身边人各种糗事,比如被谁谁谁送了一件奇葩的礼物,又被哪个女生堵着连宿舍门都不敢出,再或者被某奇葩先生在大庭广众下告白,拉着裙子不让走,众目睽睽下差点把衣服扯掉,当时真得是差点生无可恋。 然后换来对方的仰天大笑,完全不顾对方恼凶成怒的样子。
我们在彼此的世界里横冲直撞了数年之久,即算不上青梅竹马、两小无猜,也说不上是青葱岁月里那抹模糊不清地暧昧情愫,想想都觉得一种尴尬的关系。你是学音乐的,每天要学你深爱又痛恨的乐理课,每天也是要花长达10小时的时间练习各种乐器,偶尔你会心血来潮写一段曲子,让我帮你填词。我是学中文的,每天要大量阅读各种文学作品,还要写出长达数千字的读后感,偶尔会找你一起聊聊外国音乐作曲家肖邦、莫扎特,听你口若悬河来帮我缓解压力。后来你开始嚷嚷着要收费,我笑的灿烂,“那下次填词神马的别忘记付钱。”你赶紧讨好堆起一脸的笑,褶子都堆出来了,“咱俩什么关系呀,提钱多伤感情。”
是啊,咱俩什么关系?你的事情我全都知道,我的你也同样知晓,只是到现在,有一种事情我们是不知道的,那就是为什么我们关系这么好,但仅仅就只是这么好。
也不是没有开过玩笑,也曾笑言如果30岁之前没能找到另一半,咱们就凑合凑合吧。
你撇了我一眼,回一句:“和谁凑合,也不能和你凑合啊。”
然后我做出一个异常愤怒的表情,上去掐你的脖子。
你说:“如果真的到了30岁,我未娶,你未嫁......”你停顿了几秒,气氛好像有些不一样,像是有柠檬香气的因子在空气中沉浮。我不禁吸了口气,然后看着你。你眼神如水,开口,那一瞬,我也开口道:“那我们真的是太惨了,太惨了。”
啊哈,我还不了解你啊,最喜欢用这种小游戏来调戏我,这种当上一次就够了,可是你每次都了乐此不疲,被我拆穿,就在旁边看着我笑,不语。
细想来,我们之前也未发生过什么刻骨铭心的大事,像韩剧里电视里那种狗血却赚人眼泪的情节,我们通通没有过。生活平静,相处也异常平和,偶尔会打闹,打不过你我也总有我自己的小绝招,你每次都一副拿我没办法、你小孩子我让你的表情看着我。如果真的去回忆我们有没有吵的最激烈的一次,好像真的没有,但小争执还是有的,比如我无意看到你拍的你房间的照片,在你的床头上赫然放着一只大白,而以 我对你了解,你从不摆一些玩偶在房间。
我心有疑惑,立马开口问:“谁送的?”
你正在写曲谱,头也没抬,说:“什么谁送的?”我走过去,把手机放在你面前,“就这个,这个大白啊 。”你停下放在钢琴黑白键的手,看了一眼,又继续敲打着琴键,“朋友送的。”
我伸手把你面前稿子扯了过来,追问道:“朋友?什么朋友?男的女的啊?”如果我面前有个镜子,我一定可以看出自己脸上写着八卦二字,还有着些许的紧张,虽然我不知道那紧张是从何而来。
你有些不耐烦,也难怪,你正在写东西而我一直这样本着打破砂锅问到底的精神,连甩了几个疑问句给你。记得有一次,我正在为一个平台写宣传,你在旁边问我吃什么,问到第三遍的时候,我就整个人炸毛了,对你吼了一句,有完没完。后来你再没有在我忙的时候打扰过我。
“是女生,朋友而已。”
“那送给我吧,反正你也不喜欢玩偶。”这是我第一次口问你要东西,虽然事后我同样认为我不该索取朋友送给你的礼物,但在当时,我一心只想着占有已有,把别的女生送你的东西从我身边拿走。
你看着我,眼神有些疑惑,“不行,这是朋友送的,我怎么能再转送。“
“可是我想要。“
“那我再买一个送给你。“
“不行,就要那个。“
“不行,你要我就重新买一个给你。“
“……“
“买一个比那只大的。“
“不需要!“
事情最后的结局是我的把手中的稿子甩给你,拂袖而去。如若我的衣袖如古人一般长,力量之大说不定还要可以在你面前的钢琴上敲出几个音。
我一直不能明白,我当时非要那个女生送的礼物的初心是什么?是什么原因让我如此,以至于吵到最后不欢而散?
而这件事,过了好久好久,我才能是明白,女生天性敏感,而我也从那一只玩偶中觉察到了什么。我们对即将到来的危险事物,总有着本能的预感,而我也对那一只突然出现在你生活中的大白,和那位我未曾谋面送你礼物的女生,产生了戒备。
事后我也沉默了许久,毕竟我无理在先。以致于很多时候我都在躲着你,我以为我是为自己的无理取闹觉得不好意思,后来我发现,我只是因为我无法确定自己的心意,而不知如何面对你。莎士比亚说过一句经典的话,“生存还是毁灭,这是个问题。“而现在,对我而言,友情还是爱情这同样是一个问题。
事隔三天后,你在阶梯教室门口拦住了我,走过的同学看到你向我打趣道,“哟,你男闺蜜来看你了。“我笑笑不语,你看,连我身边的朋友同学都觉得我们是闺蜜关系,群众的眼神是雪亮的,估计我们的关系在他们眼中也是雪亮雪亮的闺蜜关系。
你拦着我一言不发,我也任由你拉着,走到小卖部的时候,你停下来从里抱出一只大白出来,比你床头的那只大了好多倍。你塞到我怀里我又给推了回去,“我不要。“
你叹了口气,腾出手揉了揉我的头发,说:“好了,还生气呢。”
我不语,低头踩着自己的影子。
“不生气了行吗,喜欢这个吗?”
“不喜欢,一点都不喜欢。”
你无奈地看着我,弯下腰把大白一点一点塞在我怀里,笑着说,“你喜欢什么我都给买。”
后来的我总是会想到那个画面,我低下头,皱着眉,脚在地上画着圈圈,像个闹脾气的小孩子,你弯下腰低头看我,眼睛里全是笑和些许的宠溺,说,“你喜欢什么我都给买。“
很多时候,我都会想起那个下午,你187的身高抱着一只一米长的大白,对我说,“你喜欢什么我都给买。”这世上最暖心的情话莫过于此了吧,只是这情,却是友情,并非爱情。
你长相算不上多帅逼人,但称得上好看,模特身高,加上性格稳重随和,喜欢你的女生只增不减。我看过那么多女生向你表白,送你礼物,昂贵的、用心的、奇葩的,你统统礼貌谢过后退了回去。可是这次,你却收了,并妥善安置。我想,我就是我最初与你置气的原因吧。
有些人天生适合做情人,你侬我侬,爱的轰轰烈烈。有些人天生适合做夫妻,相爱一生,子孙满堂,而有些人,适合做朋友,我想在我和你之间唯一用的上的名词就是朋友了,一生朋友,各自生活。
在通住梦想的路上,我们一直在默默用心去走好每一步。偶尔会一起吃饭,一起吐吐槽抱怨抱怨,然后对方说上两句鼓励打气的话,立马又满血复活。偶尔晚上会还会接到你的电话,偶尔下雨天你还会为我送伞,我还可以向你炫耀我的新手艺,为你做一次饭。以后的这些,都有别人来代替我去做了,也许,说代替不恰当,而是有更好的人,来为你去做一些事。
你带着你新交的女票出现在面前的时候,有一瞬恍惚。说实话,完全是我想象中的样子,想象中合适你女朋友的样子,乖巧、懂事、温柔地像一湾春水。单身了这么多年,这还是第一次你带你女朋友来见我,我竟然也会心生欣喜,像是自己儿子带着新媳妇见婆婆似的,我知道,我要是把这句话说给你听,你一定要胖揍我一顿。
“终于交女朋友了啊,祝你们幸福。”这是我见面的对你们说的第一句话,真心实意。
坐在一起闲聊的时候,你问起我单身的事,让我赶紧找个男朋友,语气好像我是大龄剩女嫁不出去似的。我知道,你是怕自己幸福留我孤家寡人一个,有点过意不去。你那么了解我,应该知道,我们相识这么多年,从来不是因为有你,我才单身,而是我的爱情观在作祟,不勉强不将就。而你,当初与她交往,也是对我说了一句,“我有喜欢的人了。”是通知而非商量。
我摆弄手中的咖啡勺子,对于你提的话题,因为你身边多了一个人,而觉得尴尬,便索性把一次在微博上无意看到的句子当作答案来,“其实人生的终极意义,从来都不是结婚生子。”
我说完后,你和你女朋友对视了一眼,同时回我了一句话,“我也是这样认为的。”
好吧,不亏是情侣,异口同声,让我的心瞬间如击下的鼓,发出了沉闷的一声。
真好,你们真的很适合,以前我总以为两个人互相喜欢就够了,后来我才发现,只是单单的喜欢不能长久,大多要三观相同,道同而为谋。你是学音乐,她是学舞蹈,都是为艺术而生,真的般配。
最后,祝福你们,不是言不由衷,而是真心实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