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轻女人背着她的女宝,进了我店门,先是选男裤.一家人的袜子,然后看安阳球鞋。
这是个很小的镇,整条闹街从头至尾过一遍,最多也只要十来分钟,人们见了面异常亲热,通常会说:姐下来打;或者:哥下来打,因为是山镇,所以习俗如此。
女人很认真地选鞋,那小孩靠在妈妈身边,我饿了,孩子嘀咕。
待会待会,给爸爸选双鞋,爸爸今天下矿都穿着烂鞋,这安阳鞋好,养脚不打滑。
女人蹲下来,我递了个小凳,女人解开鞋带用自己脚试,姐:这双大了点,她爸和我穿同码,我拿了小一码,嗯,正好正好,女人露出欣慰的笑,付了钱,囡囡:现在妈给你去买好吃地。
从东头风驰电掣般,跑来一年青后生,火急般跳下摩托车,迎了女人和小孩而来,我心咯噔,在这靠煤生活地矿边,这决不是什么好事,瓦丝爆炸等事故时不时会发生。
女人抱着女儿一跃上了车后座,在距离不足一百米处是镇医院,小货车车厢里躺着她的爱人,煤灰笼罩着他的脸,所有人异常沉重,女人嚎啕大哭,孩子也是,这是个早秋,秋风瑟瑟,让人彻骨,女人哭了二十来分钟,忽然嘎然而止,茫然地说:鞋鞋……
身旁地矿嫂解开旁边地背包,女人刚买地安阳球鞋,女人仔细地解开男人的旧鞋,全场人都流泪了,旧鞋沾满了煤渣,破烂不堪,女人用手轻擦爱人脚,专注,让人泪止不住。
囡囡:不哭,女人失神地看着新鞋。保重吧!自个身体要紧,旁边矿嫂们扶起女人,那双安阳鞋在车厢里聚焦,带着矿工与妻子无言凄美地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