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过得飞快,转眼已经入夜。阿莫盘膝坐在客厅睁开了眼睛,黑夜是“AK”们最喜欢的时间,私密安详带着一点点血腥,彷如一杯层层叠叠的彩虹鸡尾酒。
发动汽车离开诊所,开启微系统整合一新的“导航”,周围150米范围内的一切都映射在脑海,那不是用眼睛在看的感觉,而是奇异的全息观感,每一处细节都很清晰——与人类完全不同的立体知觉系统。
经过停车场时,一圈点燃的篝火中间,四只集装箱里传来轻微的金属撞击声,和佐恩低低的咒骂声。
阿莫禁不住穿透观察,才知道三个流浪汉正在通宵达旦地工作,兰博基尼公司的V12发动机正在一点点成型。
“这次我要300磅,必须300磅!”黄头发正在狠狠发飙,“那头怪兽我早说能修好了,你们两只蠢猪,去把那5只6.5的活塞擦干净!!”
“佐恩,你这只瘦猴子!吸血鬼!”
“闭嘴!猪头,想想明早的烤肉!”
收回视线,阿莫嘴角微微一翘——“人为财死鸟为食亡”,古人诚不欺我。
远远望去,唐人街恍如昨日,在哥谭尚未毁灭之时,这里是罪犯们最喜欢的地方。酒精、毒品、站街女……所有的污秽都集中在这里。
病毒爆发十年之后,这里依旧是哥谭最热闹的街区。两家还营业的夜店灯火通明,门口站着全副武装的警卫,逐一检查进出的稀少人流,仿佛还保持着昔日的繁华。
这就是狂放的哥谭,绝非温室里长大的娇娘,任何危险都阻挡不了人们寻欢作乐。
整个街区中心是一栋灰黑色的十层商业楼——科波特大厦,一对风格怪异粗犷的花岗岩巨型双翼恶龙,正站在门口俯视着入口。
这里就是哥谭市唐人街49号,企鹅慈善基金会的所在地,不过一楼到二楼现在是“Belike Bar”(百利合酒吧)。
“我还要再喝一杯!”
“滚!穷鬼!”全副武装的两三个大汉,笑嘻嘻地架起醉醺醺的褐发男,随手扔在了街边垃圾箱旁。
其中一个额头有刀疤的壮汉,蹲下身拍了拍他的肩膀,咧嘴狞笑:“欢迎下次再来,亲爱的科恩,不过你得先翻翻口袋!”顺手把两把枪扔到了醉汉身上,“别忘记带自己的家伙,滚吧!”
醉汉熟练地将手枪插回腰间,歪歪扭扭站起身向另一条街走去,随意冲后面的刀疤男摆了摆手。
三只饥饿的灰褐色变异挪威鼠,本来躲在街角垃圾箱里饥肠辘辘,被响声惊起后,立即钻进了墙角黑影里,用绿油油的眼睛紧紧盯着醉汉,窸窸窣窣地尾随而去。
两分钟后,距离不远的街上,传来了几声枪响以及科恩大声的咒骂:“Shit!浪费子弹!”
灾难以后,大部分动物体型都急剧增长,哥谭市最常见的老鼠——挪威鼠体长达到了接近40公分,但是肉质依旧肮脏难闻堆满病菌,而子弹则非常珍贵。
这样的故事每天都在唐人街发生,有人会在夜里醉生梦死,也有人会在夜里消失。
站在对面三楼的阿莫,目睹了这一切。从狙击镜里能看到,科恩枪无虚发,每只挪威鼠脑袋都开出了破洞;在他走后两三分钟,老鼠的尸体就被闻声而来的野猫拖进了黑暗。现在大部分幸存者都有自己的“组织”,像科恩这样的独行侠也不少,大多数都有依仗,比如枪法。
到达这里以后,他把车停在了对面大楼空荡荡的地下停车场,找了一个合适的观察角度——锐减9成以上人口制造了无数空楼。
站在三楼的阿莫放下手里的狙击镜,对面的楼宇大堂入口处挂着“Belike Bar”的招牌 ,在门边有一个不起眼小挂牌,上面写着
“企鹅慈善基金会:拯救灵魂和苦难,企鹅诚挚为您服务!(9楼)”。
科波特大厦的每一层、每个窗户都焊上了厚实的铁板,每个角度都有黑洞洞的枪口伸出来,闪着黑黝黝的亮光——这是被严密保护的楼宇,科波特家族的大本营。
每个进入科波特大厦的人,都会被严密检查、枪支会被集中存放。没有可供人悄然潜入的缺口,通气道都有结实的钢丝网密封,连下水道都已焊死。
阿莫从上衣口袋里掏出了金灿灿的名片,那是在费丽雅特博士钱包里发现的,同时发现的还有简短的邀请函,以及一叠材质硬挺的钞票。
他又观察了一小会儿,进出的人流越来越少;他把霍伊特复合弓、两把匕首和作战背包藏在房间里,只留下了左臂的56式军刺和沙漠之鹰手枪,转身下楼从后门转到了另一条街上,然后再回头向着科波特大厦走去。
时间已经是21点,门口荷枪实弹守着的三个大汉有点懈怠:从下午守门到现在已经过去了6个小时。
“喂,小子,毛还没长齐吧,就敢来酒吧?!”刀疤大汉懒洋洋问阿莫。
“嘿嘿,看来是来找奶吃的!”
“哈哈哈!快滚吧!”
“……”阿莫没有说话,掏出镶金名片在刀疤大汉面前晃了晃。
“呃!”三大汉顿时一愣,立即站直了身体,刀疤大汉小心翼翼问道:“您好,是科波特先生的名片吗?”
阿莫点点头,三名大汉立即让开入口。
刀疤大汉一边对剩下两人低声说道:“小子们,守好门。”一边做了个请的手势,冲着大堂里喊道:“斯考特……斯考特!”
“……什么事?”一个醉醺醺的声音嘟囔着,推开了酒吧的榉木大门——那是一个身高接近两米、灰色眼睛棕色长发的北欧人,他系着肮脏的红色领结,黑红相间的丝绸西服皱巴巴地黏在身上。
“怎……怎么了?”斯考特打了个酒嗝,把目光落在刀疤大汉身上。
“是这位先生,”刀疤大汉捏住了斯考特的胳膊,用力晃了两晃,小声提醒到,“斯考特,镶金名片,是奥斯瓦尔德先生的!镶金名片!”
“呃!你没看错吧?!”斯考特明显清醒不少,甩开了刀疤大汉,几张钞票顺势塞进了他的上衣口袋,低声说,“刀疤,谢谢!”
等斯科特再转向阿莫时,酒意已经从脸上消失,“先生,请进!”
——“那一切本属于其他孩子童年的阳光并不能照在我身上,我已经过早地学会成熟地思考。”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