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如流沙,去年端午节时的情形还历历在目,今年的端午节又不约而至了,意味着己亥年只剩二分之一了。
端午节,总要包些粽子,其实真正吃不了几个,而是为了营造一种浓浓的节日氛围。
新鲜粽叶的清香、红枣的甜香、江米的稻香,色泽的搭配,味觉的融合,在获得舌尖上的满足同时,也是对传统节日和传统文化的敬重,过节还是要有点仪式感。
包粽子的手不停,脑子也不停歇,思绪天马行空地飞呀,飘呀,一些陈年旧事不禁涌上了心头。
家里第一次包粽子是在小学时,隐隐约约记得姐姐顶着烈日似乎从很远的地方才弄来了些苇叶。
搬迁到大同后,发现这里的传统节日非常有气氛,我们也入乡随俗。每逢端午节,母亲和嫂子都早早包好粽子,这家5个、那家7个,分享给亲戚、朋友、邻居。包粽子是项技术活,有一定的难度,我每次只负责吃,坐享其成。
后来觉得自己是不是也应该做点什么,学学包粽子。于是买好粽叶、江米、红枣,偶尔还买些蜜枣,洗好、泡好,给母亲打电话告之我要包粽子。母亲是有求必应,乐此不疲。
看着母亲把两个或三个粽叶交叠在一起,折成圆锥状,先放入一颗红枣,然后抓一小把江米放进去,再放两颗红枣,最后再放一撮江米,把整个圆锥体装满,接着把多余的粽叶折回来,用一根马莲草捆住,一个四角粽子就包好了,动作娴熟,干净利落,大小匀称。母亲说,一斤江米大概包11个粽子。
我按着这个步骤,一步一步操作,折粽叶、放枣、放米,结果不是粽叶折不到位米漏了,就是捆不住散开了。于是拆了,重新包,一遍,一遍,本身粽叶就很脆弱,更禁不起这么折磨,两三次下来粽叶就不能用了,不得不因为自己的笨拙而放弃。只好打打下手,帮着剪剪多余的粽叶,看着母亲独自表演。
年年的端午节都上演着同一幕。
那一年的端午节,母亲回老家了。我同样买好粽叶、江米、红枣,洗好、泡好,然后给嫂子打电话,告之周六我包粽子,嫂子说这周六上班,等她忙完就过来。我等了一会儿,有点不信邪,开始自己摸索着包,居然给包成了,等嫂子来时,我已经包了10多个粽子,非常有成就感。
人总是要学着长大的。
有一年的端午前夕,我带着儿子去吃烤翅,碰到三位同事在一起小聚,我也坐下来闲聊。其中一位大哥刚刚从他母亲那里取上粽子,拿出来给大家分享,我谢绝了。大哥又拿出几个煮鸡蛋,“那你尝尝这个鸡蛋,和粽子一起煮的,不一样的味道。”
鸡蛋和粽子一起煮,我还是第一次听说。平时煮鸡蛋三五分钟就好,而煮粽子的时间可就长了,即使高压锅也要半小时以上,鸡蛋经过这么长时间的蒸煮,难道不会变硬吗?我带着疑问,扒开鸡蛋,蛋清呈微棕色,粽叶煮水的颜色,吃到嘴里绵软适度,还有一股粽香,的确不一样。
自此,每年煮粽子时都要倾其所有,把家里的鸡蛋都煮上。
世事难料,人生无常,当年的大哥已因病英年早逝。
在无边的遐想中粽子都包好了,把粽子一一码到锅里,开煮,时间不长,厨房里飘出了醉人的粽香。
又是一年粽叶飘香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