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时,十六七岁,一直在父母身边生活。衣食无忧,初中毕业,不想上学了。父母托关系,让我进城,给别人带孩子,当保姆。
主人李凡,是外科医生,妻子炎玉,是名教师,他们的儿子李钢,八个月大,胖嘟嘟的小脸,白嫩的皮肤,可爱极了。我平常在家,带着李钢玩,等李钢睡着之后,拖地,擦桌子,做卫生,洗李钢和我自己的衣服。饭提前插上电,按下开关。等炎玉下班,她炒的菜,味道好,我偶尔帮一下厨,掏菜,洗菜。饭后,我洗碗,清洁卫生,整理屋子。
下午,李钢午睡后,我也可以小休息一会儿,或者看一会电视,自己想干什么就干什么。这点自由是属于我的,没有人打扰的世界。我羡慕炎玉,有一份好工作,有一个好老公,有钱而舒适的日子,多么幸福。可惜我不是读书的料子,上不了大学,也进不了好单位。
晚上,他们准点下班,自己做饭,晚饭丰盛,四菜一汤,荤素搭配,营养均衡。饭后,他们带孩子出去散步,我收拾碗筷,整理厨具。一天的工作就算结朿。相比老家地里的活,肩扛,挑,背。这里似乎更轻松,更愉悦一些。带好李钢,教他说话,逗他笑,简单基本的礼节,礼貌做到就好。平常,白天,带李钢到和他大小差不多孩子一起玩,相互交流幼儿的行为,心得体会。多伴是妈妈自己带孩子,带孩子辛苦,交给谁都不放心。
最害怕李钢生病,扁桃体发炎,咳嗽,发烧,反反复复。炎玉请假,带李钢去打针,我提着大包小包跟在后边,亦步亦趋围着李钢,一会儿给他倒水,喂药。李钢人小,聪明,拒不吃药,每次喂药,像是经历酷刑一般折磨,哭得声撕力竭,撕心裂肺,四肢乱动,搞得炎玉发脾气,冲我无端怒吼。我知道一位结婚女人的悲哀,在老公面装温贤,在孩子面装慈母,唯独自己的苦涩难忍,只有我是她发泄的通道。
孩子,永远是父母的心头肉。当李钢的身体彻底好了,炎玉领我上街,给我买衣服或者别的,为了弥补她对我的伤害与亏欠。更重要的是,怕我对李钢不好,把她对我的气发泄在李钢身上。一粒不信任的种子,在炎玉的心里生根发芽。表面上,一切如旧,可我感觉到炎玉目光背后的隔核。我怎么尽心尽力,都无法弥补心灵之间产生的裂横。
我很尴尬,在城里呆了三个多月,刚适应城市生活节凑,与李钢之间建立了非常深厚的感情。李钢特别依赖我,离不开我的呵护。看到我,手自然伸过来,“抱,抱,抱”小嘴嘟嚷着,忍不住抱他,亲他,给他安慰与爱抚。小孩子感情最纯真,无邪,谁对他好,他心里有数。
在特殊的时期,每个人都有脾气,只不过,有的人隐藏得好,表面看不出来而己。李凡和炎玉算是修养好的,从未见过他们吵架,呕气,对我也不错。我继续照看李钢,直到他上幼儿园为止。
很感激他们,我出社会,碰到善良而宽厚的主人,包容羞涩,内向,不善言语的我。教会了我很多知识,接人待物的礼节。感恩生活,感恩陪伴我,一起成长的亲人,朋友,你们的鼓励,赞许是照耀我心灵的阳光,让我备感温暖与幸福!
在当保姆的那些日子里,是我青春最快乐的时光,内心储满爱,信任,无私地奉献。遵守保姆的规章制度,做好份内份外的事。赢得主人的理解与尊重,相处容洽,和睦,给对方自由的空间。彼此安好,长来长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