鸭子，辛苦了！
作者：寇恩
吃早饭时，老爸揣着鸭蛋进门来，欣慰又怜惜地感叹，“我们家的鸭子辛苦了，一天一个蛋！”
我嚼着口里的米饭，低头笑，回味着这句话，看着眼前的荷包蛋，跟着默念“鸭子，辛苦了！我要吃你下的蛋了。”
这几只鸭子到我们家快三年了，不舍得杀，它们好像也感谢不杀之恩，下蛋特勤快。 母亲生病的那段日子，父亲因为要照料住院的母亲，给两只鸭子喂食的工作就由大伯来代劳。大伯每日吃好晚饭来，投食完毕，捡两个鸭蛋放桶里。母亲出院后，父亲把那一阵子所有的鸭蛋都送到大伯家，感谢大伯连日的照顾。
鸭子们平日吃的是菜园里的菜叶子，还有邻家婶子食堂带回来的剩余米饭，父亲有时候捕鱼，小鱼小虾也会成为它们的美食。它们的活动空间不大，就是园子里的一小方，父亲觉得它们憋屈，就在墙上凿了个洞，沿着屋墙脚围栏出一方，这样它们可以去墙外的柿子树下散步。担心养鸭子臭气熏到邻居，母亲每天都要清扫鸭舍，并且冲洗干净。好在它们也乖，很少嚷嚷，否则早就因为扰民被驱逐出去了。
昨日回家，老母亲说，“告诉你一件有趣的事。”
我好奇地问，“啥？”
“这几只鸭子，一直很守时，每天一个蛋。但是有一周多没下一个蛋。你说怪不怪？”
“累了吧？”我听她话里有悬念，故意打趣，“天冷了，人家也要冬藏，休息。”
“嘿！你猜不到。”母亲乐滋滋的说，“它们居然把蛋下在木板的夹层里。我都没注意垫鸭舍的木板有个洞，它们居然就把蛋下在洞里，前两天把板掀起来，泥潭里一堆蛋。”
话没说完，母亲已经笑得合不拢嘴了。
母亲一场大病后，父亲决定不再找工作，他们老两口安安生生待家里养老，闲暇就把有限的一点菜地打理好，比以前更加用心地照料家里的鸭子、小狗，在我看来，他们越来越像两个老小孩了。
“鸭子也在逗你们玩呢！”我不禁跟着母亲笑起来。
小动物驯养的时间久了，就有感情了，说起它们的时候，就跟说自家人似的。想起早上父亲那句话，觉得甚是美妙。 辛苦了，鸭子，不知不觉，咱们吃了你们好多年的蛋了！
2019年12月22日冬至日夜小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