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来一周了,很感慨,想着点东西,没带本子,就凑和写到手机上吧。
前奏
新公司到职两周就来出差了。虽然是本专业领域的工作,学校里学的那点知识到实践时本就不够用,加之毕业四年从事行政工作,这次出来困难重重。好在做好了吃苦耐劳的心理准备,好在有个导师远程指导协助,好在还有两个小伙伴可陪伴可讨论可相互照顾。
自从来这里,一直阴雨绵绵,到处潮湿、发霉。来之前,打前阵的同事就说我们唯一的宿舍漏雨,窗户外有个巨大的马蜂窝。住进来发现,它除了漏雨还掉墙粉。尽管潮湿,尽管做完饭充满了油烟味,我们并不能开窗透透气,到晚上门也不敢开太久,怕外面的飞蛾和蚊子进来吃了我们。
这些东西写出来、脑袋里想着会很恐怖,不知为何住在这儿也并没有那么难以接受。可能人就是这样,放在什么样的处境慢慢就适应了,是的,没有什么是承受不起的,更何况这里的艰苦不止这一点,在采样过程中也发现了更多比我们更辛苦的人们。写这些也只是想着以后不管怎样,艰苦的日子不能忘,幸福的生活要珍惜。
采样
第一天赶到这里已近中午,放下行李简单用餐后我们就赶去采样现场。走在山路上,看见漫山郁郁葱葱的植被和水沟里潺潺的流水,心情莫名地激动。每到一个地方,尤其见到山和水,就会想起家乡那些干秃的山:黑色的石头山或者黄色的土山,一年四季颜色几乎一成不变,只有秋季多日雨后有些山上会出现星星点点的绿色。尽管洮河水从旁流过,也只是流经,似乎并没有要润泽这些山的意思。我正天真的想象着要是家乡也有这样的山清水秀就好了,生活在这样的植被、水、其中的生命体中,我定能汲取更多大自然的灵气,至少文采比现在好吧?那么到底是水先滋润了大山有了植被,还是先有了植被蓄了雨水积成小水沟?脚下一个趔趄打断了思路。
我加快速度跟上了同伴,表达了自己的兴奋:我是第一次真正体验跋山涉水,我以前要么游山要么玩水,没有遇到这种一会儿是山路一会儿还要跳水沟的。不过要是今天不用工作,光爬山的话我会更开心。
有了任务,就多了些压力,没有平日爬山那么轻松。我爱爬山,爬不同的山有不同的心境。爬香山时为找两片相同的叶子而翻了好几座山还乐此不疲,爬泰山时满心期待看日出的激动,爬华山时见高山巍峨而对造物主更崇敬,爬百望山和石门山时一腔红色的革命热情;爬家乡的小山则是释放压力、寻找自己的过程,坐在山顶看小村里一户户小院也是最安心惬意的时刻,这种心情不管走到哪里都找寻不到,所以,一直都很喜欢爬家乡的小山,这种喜欢应该永远也不会改变。
那天我们走了差不多一个半小时终于抵达现场,很久没运动,累得眼冒金花,忘了发生了些什么,回来的路是无意识跟着同伴走的。
后来的好多天里,每天去采样,来回走那段山路时,我慢慢记住了几个标志性的路段,走了多少,大概还剩多少都心里有数,体力适应了,也就觉得越来越轻松。
采核桃
这里很多核桃树,有吃的,有玩的。我们经过的路边有户没围墙的人家,老奶奶天天在院子里剥核桃皮然后晾晒在院子里。路边的树上还剩零零星星的核桃,我们路过会用登山棍(这是个有故事的登山棍,后面还要说)打一两个,一路走着吃着,说着笑着。到山上师傅们午休的时候也会去周围打核桃,给大家补脑补能量。有天吃核桃大家聊天,师傅们问起我们的待遇,他们惊叹着你们也这么辛苦怎么挣这么少。
刚毕业的大学生,确实不能为公司创造多少价值,挣得不多也说的过。公司也是刚起步,正处经验和原始资本积累时期,项目经验不足,资金不充足,福利制度不健全,出现一些所谓压榨也情有可原吧。但是部分高层并无企业家的心胸和气度,更像小商贩,充满了计较和小聪明,都不是小孩,那点小聪明就显得滑稽搞笑,这都是题外话。惟愿所有的付出,所有的坚持在将来的某一天会有相应的回报。
除了核桃,这儿还有很多柿子树,虽然还未尝到那黄澄澄的果实,它的存在却给了我很多的希望,在这里想多待的唯一理由就是等柿子熟。
采健康
对年岁最明显的感触就是体质大不如从前,很大的原因就是天天坐办公室,缺乏运动。今年来,我几乎成了个没有免疫力的人。坐车稍吹点风就着凉咳嗽,紫外线过敏花粉过敏烟气过敏鸡毛过敏,五花八门无奇不有,去医院竟说是免疫力下降导致的。
我觉得再不能任凭自己堕落,没有爱情没有事业,至少健康要有吧?于是有了近一个月的晨跑。随之而来的是作息规律,看书,刷简历……
本以为就要这么过下去,却毫无征兆地,换了新工作,回到了家人生活的城市。来到拥挤的城市里,几乎找不到适合运动的场所,附近没有健身房,也没有多少时间可以去健身。运动什么的戛然而止。
新工作适应了几天,生活慢慢平静下来,一天午饭后呼吸着闷热的空气,嗅着路上汽车尾气味,寻思着今年还一趟远门也没出过,什么时候出去爬爬山,呼吸些新鲜空气……
下午就被通知近几天要出差,做好准备。真是想什么来什么啊,那就准备好爬山走吧。
所以,这些天走那些路,虽然累,但真心快乐。锻炼身体省时间省健身房的费用,有周围的风景赏心悦目,最重要的是空气新鲜,吸一口就感受到浓浓的氧气和淡淡的青草味。
采温暖
那些笑脸温暖阳光,单纯干净。
路上经常会遇见一些居民打柴回家,她们都很热情,见了陌生人也会打招呼,会善意提醒前面路很滑,虽然方言听不太懂,她们的笑容和手势就是最温暖的指引了。
开始的几天我和女同伴上山时总会在路边捡根树枝当登山棍,上坡时可以轻松很多。一个师傅笑着说,你们那棍一天细一天短一天歪的,赶明儿给你们找个好些的。果真,第二天去了他们帐篷外就立了两支一模一样长的杆,笔直轻巧又坚韧。不知道那位师傅牺牲了多少休息时间才能找到这样的两根树枝,还削净了皮。
来了没几天我带的油饼发霉了,我说就喂给院里的鸡好了,小伙伴们却坚持不让,在这里买不到清真的熟食,带的其他干粮又都是甜食,每天中午都需要带,根本不够坚持到工作结束。于是,小玲把发霉的部分切掉,切成小块,加点葱花、调料,把油饼炒了一遍,变得美味又耐放。
后记
第一个场地工作已结束,因路况极差,设备要人工搬运至第二个场地。看着师傅们三四个人担着被拆卸的设备零件,在坎坎坷坷的山路上小心翼翼挪动,其中还有两个六十岁以上的,我又被人类的吃苦耐劳震撼了。(真的想哭一会了)
眼看国庆长假临近,工作结束无望,心又无法平静了……
写于西和县
2017.9.2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