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明时节,谨以此文纪念我的奶奶
2023年7月14日那天,大概就是早晨四点多我起床准备回爸妈家。
自从结婚以后,故乡的风景几乎只有春节那几天,去年因为他堂弟结婚,我们终于能在暑假里赶回家。
时间很匆忙,因为还要赶回工作地,所以我只能在爸妈家一天,所以我只能尽早过去。
收拾完毕,一条毛巾被裹上还在熟睡的女儿,驱车两个小时,旭日初升之时到达。
爸妈去地里干活了,侄子侄女还没醒,放下手里的东西,我先去找奶奶。
一如往常那样,我的到来总会让奶奶又惊喜又惊讶,屈指算来,自从2011年结婚到这次见面,12年间我与奶奶见面也就十来次吧,期间还因为疫情三年不见,每次视频通话望着镜头前她逐渐衰老的容颜和期盼的目光,我总是羞愧难当又无言以对,耳边一直都是我结婚前一天的傍晚,奶奶坐在我旁边说的那句:“你走那么远,以后还能回来几次。”那时候总以为距离不是问题,幼稚地幻想还能经常回来,孰不知这是一场背井离乡的离别,离亲人越来越远,离奶奶越来越远。
我扶奶奶坐起来,大伯给她端来饭菜,奶奶边吃饭边看着我,她总是这样,亲切的让我忘记了自己的追悔,我甚至觉得她可以一直等着我,等着我下次回来再看她。
当天下午,天还是很热,我又去看她,告诉她我得回家了,而且很快就得回去工作,她还是挽留,我说:“奶,我过年就回来了,你看过几个月就过年了,很快的。”她知道她留不住我,执意要坐起来,说要靠在被子上看着我离开,我怕累着她的腰让她躺下来,她不肯,就这样看着我走出院子。
不曾想,奶奶等我们等得太累了,她总在期盼中看着我们回来,又总在不舍中留不住我们,终于在秋去冬来的秋收以后时候离开了我们。
我怎么会想到那是我与奶奶的最后一次聊天,那次她还能跟我说话,拉着我的手问这问那,因为她年事已高,虽然我在脑海里想过她如果有一天真的离开我们了,我们该怎么接受,通常这一闪而过的念头总会被“奶奶在家等我”的幸福冲散,我一直以为她还一如往常等~我~们。
堂姐说,咱们与咱奶的缘分今生算是尽了。我说,我一直觉得奶奶在某个地方静静地看着我们生活。梦中的几次相见,奶奶还是年轻时那样,穿着天蓝偏襟布衫,精神矍铄。
奶奶离开后的这近两年,家里孩子长大了,升学了,调皮了,懂事了,以前这些零零碎碎的小事我们总能跟她念叨几句,她听完就笑,不会批评我们管孩子太严,也不会说小辈们任何不是,现在没有了奶奶这个“树洞”,我们只能互相鼓励、安慰,可总在一瞬间想:如果奶奶知道这一切该多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