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见到对方有两个人证还都是小孩子这一先天漏洞以后,在听到万年县衙恶意揣测小枫是出于自私才不顾一切救起那个小男孩以后,裴照立刻有了一个主意。
为了解救自己的心上人,裴照也顾不上这是在万年县衙,他得避嫌了。他先吩咐万年县令把那个做目击证人的小女孩带了下去,隔开了这两个孩子。然后,他单膝蹲在了那个落水的小男孩面前,开始了他的诱导式提问。
裴照问道,“你方才说,你在河边玩耍,这个人把你推下河的是吗?”小男孩赶忙点了点头,“嗯”了一声。
裴照又问道,“那他是推的你的背吗?”小男孩理所当然道,“是啊!”
裴照质疑道,“既然是推的你的背,而你后背又没有张眼睛,那你怎么就能断定,一定是这个人,而不是别人呢?”小男孩彻底忘记他父亲之前说的,他是因为撞了小枫一下才被小枫推下水的这个缘由了,他觉得他之前的供词出现了漏洞,赶忙补漏道,“我……我记错了!他是从前面推我下水的,我是仰面跌下河的!”
裴照又跟小男孩确认了一边,“好,你确定你是仰面跌下河的吗?”小男孩赶忙“嗯”了三声。
1.裴照相信小枫的品性,她绝对不会推人下水,既然如此,那她必然是受人诬陷。小孩子哪里懂诬陷别人呢?必然是受他们父母的指使,而小孩子年纪轻,心机不够,若是以诱导式提问分别问他们两个,得出完全相反的供词,那小枫的嫌疑就基本上可以撇清了。
2.裴照知道,小孩子相对无辜,这一对小孩虽说诬陷了他的心上人,裴照也不可能完全不顾及他们年纪轻的现实,对他们还是很怜爱的。再加上为了拉近与两个小孩心理上的距离,引诱他们说出相反的供词,裴照先单膝蹲在了小男孩面前,又在小女孩来了以后,也没有让她跪,只是拉过了她在自己跟前,好声好气地问她的。
3.裴照故意只问两个小孩子,却不去问之前诬告小枫时说得头头是道的那个孩子的父亲,为的就是不与他做无谓的纠缠,同时不让那个父亲帮两个小孩补足漏洞,更好地达到得出完全相反的供词这个结果。
所以说,裴照他真的像他之前告诉顾剑说的那样,他不会撒谎,甚至还傻兮兮的吗?当然不是。裴照他也是绝顶聪明,他甚至是本剧男主人公中最聪明的一个。因为他懂得装傻(他故意装作看不到珞熙公主喜欢他),懂得藏拙(他故意不肯去做在李承鄞面前撒谎这么有难度的事,非要和顾剑先商量),懂得安分守己(他虽然喜欢小枫,却没有让小枫感觉到他对她的感情),懂得不用心机算计别人,勉强自己去做一件根本就做不成的事(他从始至终对只爱李承鄞的小枫没有任何的觊觎之心)。至于李承鄞,他顶多做到了前两点,后两点他根本就不肯做,甚至,李承鄞还因为他在前朝争权夺利上节节胜利,而产生了一种狂傲自大的感觉,自以为他无所不能,所以,他逼死了他此生唯一的挚爱。
裴照在叫人把小男孩带下去以后,又问那个刚刚被带上堂来的那个小姑娘道,“你哥哥是在河边玩耍,然后他就把你哥哥给推下去了,那他是怎么推的呢?”
小女孩提前又没有和她哥哥串口供,就只能信口说道,“就是那样子推的,哥哥蹲在那里,他从后头走过去,就这样把哥哥一把推下去了。”在小女孩的这句话里,出现了与他父亲之前说的,她哥哥是先撞了小枫一下,才发生了被小枫推下水的这件事完全矛盾的供词——她哥哥是蹲在那里玩,小枫则是无缘无故地偷偷推她哥哥下水。
裴照惟恐小枫洗刷不掉她的冤屈,他又诱导性地问道,“那他是推你哥哥的后背?还是推你哥哥的肩膀?”小女孩哪里能想那么多,她只会顺着她之前说过的话,道,“推了我哥哥的后背。”
裴照又假意再确定了一次,“你确定是后背?”小女孩惟恐她说的话里有漏洞,便又模棱两可地回答道,“不是肩膀就是后背。”
裴照听了,一下子就乐了,又露出了笑容。(裴照啊裴照,你笑起来可真好看啊!)裴照为什么笑了呢?一是因为他终于洗刷掉了心上人的冤屈,二就是他被这个小孩子故作聪明给逗笑了——你还在这里给我抹稀泥!我早就给你设好了一个哪个答案都不对的选择性疑问句等着你呢!你还不是乖乖落入我的陷阱?
裴照自以为他已经把最重要的工作都做完了,于是及时抽身而退,让万年县令来断这个案子。裴照道,“这两个孩子口供不一,疑点甚多,还请大人细查。”
万年县令见裴照把案子都查完了,非要帮自己的下属洗清冤屈的意思也很明显,为了迎合上位者,万年县令都没叫这两个小孩当面对质,只是恐吓那个小男孩一番,小男孩就说出了所有的实话。原来真的是他们的父母指使这一对从小水性好的兄妹,故意跳入水中讹人钱财的。至此,小枫的冤屈全部洗清。
与裴照暗含心机的循循善诱相对的,是万年县令的恐吓与逼问。从这一点上来看,万年县令与李承鄞还是很像的,他们都喜欢在陷入绝境的时候,用最简单粗暴的方式,达到自己的目的。后来,李承鄞在见到小枫看他的眼神已经彻底变了,并说出“我想离开你”、“我恨你”以后,立刻以暴力胁迫小枫委身于他,小枫因此受到了难以言喻的伤害和恫吓——我才不管你是什么感觉,我只想要断掉你的后路,达到我占有你、你再也无法离开我的这个目的。
所以说,李承鄞他真的是骨子里的谦谦君子吗?当然不是。他只是装出来的伪君子,先前他不敢胁迫小枫,不敢说出他对小枫肉身的觊觎,不过是因为他觉得,小枫总有一天属于他,哪怕小枫为了她阿翁恨他一世,不属于他,也不会属于任何男人,在名义上也是只属于他的。裴照则是从始至终地尊重小枫的自由与意志,从来不敢觊觎小枫,亵渎小枫,他还想尽可能地成全小枫的心愿。
裴照见自己心上人的冤屈已经洗刷干净了,他立刻站起身来,说道,“现下真相大白,我的部下无私救人,反倒被诬陷,委实冤枉。大人,现在事情清楚了,那我就把我的人带回去了。”说着,裴照见万年县令给自己行礼,立刻礼数周全地给这个比自己低五品的万年县令还了一礼(裴照是金吾将军,正二品;万年县令只是个七品官),然后就要带着小枫走。
1.裴照是一脸的不耐,立刻就要带着小枫走,这当然是出于他对小枫的爱。裴照觉得,他这样的男人,见这样招摇撞骗的一家人都觉得糟心,更何况是心地那么淳善的小枫。反正我已经帮助无私救人反被诬陷的小枫洗刷了冤屈,也就没必要再叫这一家人来点小枫的眼,平白无故地惹她心烦。从这一点上来说,裴照待小枫的情意和李承鄞是一样的。李承鄞也是觉得小枫的眼睛干净得很,怕什么东西冲撞了她,什么脏东西都不能入小枫的眼的。
2.裴照还是在体贴小枫的心意。裴照很了解小枫,她虽然被人诬陷,但是哪怕只看在这一对孩子的份儿上,小枫都不会真的追究此事,非要向县令反过来告他们一家一个诬陷罪。所以,裴照立刻就要带着小枫走,免得这个万年县令为了讨好自己,治他们一家人的罪惹得小枫心里难过。
这一点是裴照比李承鄞强得多的地方。李承鄞向来心狠手辣,谁敢对小枫下手,他必不会手下留情,非叫他万劫不复不可。所以,到了最后,察觉到瑟瑟曾派人刺杀小枫的李承鄞,加速了剪除赵家的计划,还非要把对他一往情深的赵瑟瑟逼疯。这让小枫十分崩溃,说李承鄞简直没有一点儿人性。所以说,李承鄞绝不可能与小枫厮守一生。
裴照就要带着小枫往外走,小枫打断了裴照,道,“慢着!我还有话要说!”这完全出乎裴照的预料,他有点慌张地看了一旁的万年县令一眼。裴照慌张的理由很容易解释,因为他要保守小枫是太子妃的秘密。
这又是裴照待小枫与李承鄞完全不同的地方。李承鄞见到小枫受委屈,他才不管这是在宫外,只想告诉自己的心上人(在下一集中),你应该亮出你太子妃的身份!你有我啊!打着我的名号,你就可以横行天下了!但是裴照才不是这样,他一是怕小枫太子妃的身份暴露给小枫招祸,二是知道,小枫不是那种恃强凌弱的人,他时时刻刻都是以小枫的意愿为先的。
小枫质问那个万年县令道,“你刚刚说人本自私,最为惜命,我不认识这个小孩子,又不识水性,舍身相救是因为心虚?”小枫顿了一顿,高声道,“荒谬至极!爱护弱小,救人危难,这本是正义之道!他年纪尚小,失足落水,我难道不应该舍身相救吗?!倒是你啊,这么糊涂断案,以后谁还敢舍身相救,挺身而出?!这不让天下好心人心寒吗?!”
万年县令只能唯唯诺诺道,“对……对对对……”
1.小枫是心地淳善之人,她觉得,扶危救困,本就是符合天地大道的正义之事,行正义之事,难道还要问理由吗?我做了正义之事,你反而认定我是心虚,并以此作为理由来诬陷我,诬陷了我一个不算什么,更会误伤本来淳朴良善的民风,这简直是滑天下之大稽。
2.如果说,小枫的所言所行,代表着古风犹存的民风民俗,万年县令,实际上代表着以暴力与恶意治理天下的豊朝整个官僚体系,更代表着无论何时何地都在恶意揣测、伤害别人的李承鄞。所以,小枫与皇宫、与李承鄞是格格不入,她是绝不可能与李承鄞白头偕老的。
裴照听到自己的心上人恨不能指着万年县令的鼻子骂他不对了,在一旁偷笑起来。这当然还是出于他待小枫的真情——你呀你呀,就是这么较真儿,就是这么淳善;你不肯拿出太子妃的款儿来,以势压人,却仍然秉持着自己一贯的行事规范,还呵斥起一个官员来了!你想骂谁就骂谁吧!我在这里,谅那个万年县令也不敢对你怎么样!
这又是裴照待小枫和李承鄞完全不同的地方,裴照在帮助小枫解决一切危难的同时,在让任何人都不敢轻慢小枫的同时,永远只做小枫的后盾,让小枫借着他的助力,去实现自己的人生理想,活出真正的自我。而李承鄞则不同,他只会把他给小枫的爱当作是一种恩赐,好像小枫得到了他,就得到了世界上的一切一样;他希望小枫在他划定的范围内生活,而不是成为扶持小枫又很会收敛自己、很会尊重小枫的羽翼。(裴照是裴照,你简直是最完美的男友,最完美的丈夫,珞熙的眼光真的是太好了。)
小枫又说道,“我告诉你!今天这是真相大白了,下次再遇上这种事,我依然会先救人!”在外面的平民,纷纷叫起好来。
小枫还是坚持她的行事准则,并且得到了平民的赞许。淳善和权力真的无法相容吗?当然不是,裴照和小枫不就处得非常好吗?是小枫和李承鄞不能相容,而不是淳善和权力无法相容,它们共存的前提,是权力收敛自己的触角,是权力尊重淳善本身,而非我要战胜你,我要占有你。
万年县令当然不敢说话,因为裴照在一旁呢。他暗暗转过了头,瞧了金吾将军裴照一眼,又一脸尴尬地听着小枫训他了。小枫还是什么也没发现,她是得了裴照的支持,才能坚守自己的人生准则,还叫这个官员诺诺称是的。
这还是裴照待小枫和李承鄞完全不同的地方。我以我的身份和地位托着你,但是你并不清楚,还以为你的人生准则“放之四海而皆准”呢!没关系,哪怕你的人生准则不是“放之四海而皆准”,哪怕有人质疑你,因为你有我的支持,他们谁也不敢吭一声。
这一点,是李承鄞根本就做不到的。李承鄞向来喜欢把自己的价值观强加在小枫的身上,他很看重权力,他觉得权力是他与小枫能够厮守终生不可或缺的条件,便想要以无上的权力表达对小枫的爱,还在自己的政敌被扳倒以后,希望小枫能明确地感觉到他对小枫的爱,彻底无视小枫觉得他的爱很恐怖(李承鄞一直以伤害别人的方式来表达他对小枫的爱),她根本就不想得到这一问题。
裴照见小枫已经骂完了,便说道,“走吧。”说完,他就先走了出去,小枫也顺从地跟着裴照走了出去。
注意啊,这个情节,是100%裴照的意志,没有丝毫的李承鄞的命令夹杂在其中的。编剧只靠这短短的一段小枫与裴照的对手戏,就很好地讲清了,她所认定的,其实裴照才是那个最会爱小枫的男人,也是与小枫又三观相契、又很会成全小枫的男人这一事实。若是小枫能与裴照在一起,她一定会得到最完美的幸福,在我眼中,也只有裴照能配得上像小仙女一样的小枫。至于那个李承鄞,则是另一个极端,他配不上任何人的爱(这是小枫亲口盖的戳)。
我不禁开始怀疑,如果小枫能够感觉到裴照待她的情意,并且裴照与顾小五同时出现,小枫会选择谁。顾小五(不是李承鄞,顾小五与李承鄞一向是两个人),实在是太梦幻了,他就像一场美梦;而裴照,则像那个梦醒时分,仍然值得与自己携手终生的人,他不会表达自己,但是,他真的很会爱一个人,也像没有权力的顾小五一样,很值得一个人来爱,哪怕他身上有权力。
在出了万年县衙,避开了人以后,裴照立刻礼数周全地给小枫行了礼,拜见了太子妃。小枫见裴照突然叫她“太子妃”,赶忙一把扯住了裴照的手,制止他道,“哎……叫我公子!”裴照立刻改口道,“公子。”
小枫为什么惟恐她太子妃的身份被人戳穿呢?此时已经不存在恃强凌弱的可能了呀!只有一种解释,就是她怕自己的身份暴露,传出去给李承鄞丢人。这是小枫待李承鄞暗戳戳的情意,李承鄞曾经告诉过她的,“这种话你在我面前说就算了,出去就别说了,免得丢我的人!”小枫一直都把李承鄞的话牢牢地记在了心里。
小枫一拉裴照的手臂,吓了裴照一大跳,他从小就是那种循规蹈矩的谦谦君子,虽然爱慕小枫,但从来不敢沾小枫一下。所以,小枫一拉他,他一与自己的心上人有肢体接触,立刻把裴照给吓着了。
吃惊的裴照听到小枫叫他改口唤她公子,才露出了笑容,才压下了自己忐忑不安的心思,笑道,“公子。”他觉得怪不好意思的,我怎么可以这么不谨慎。
小枫打量着一身便服的裴照,笑道,“之前没见过你这么穿过,每次你身上都穿一身盔甲,严肃得很。”小枫又说道,“其实你这么穿挺好看的!”
裴照听到自己的心上人夸他好看了,不好意思地垂了垂眼睛,笑了一下。
1.裴照之前就在小枫面前穿过便服,只不过上一次是小枫喝醉了,就是李承鄞硬把小枫从顾剑那里抢过来的时候,小枫没看到。
2.这里是1个标准的对应梗,对应小枫在西州时,笑着对裴照说“你笑起来很好看”的情节。小枫虽然失忆了,但裴照没失忆啊!他一定和小枫一样,记得自己心上人跟自己说过的每一句话,到了上京,他又听到自己的心上人夸自己好看,自然是又不好意思,又满怀欣喜。
小枫回头瞧了瞧万年县衙的匾额,叹道,“我今天可算是长见识了,这世界上还有这样的父母!”
裴照听了,赶忙皱着眉头,提醒小枫道,“人心险恶,公子以后还应多加提防。”
这里再次出现裴照与李承鄞的不同点。虽然裴照和李承鄞都提醒过小枫人心险恶,想要让小枫多加提防,但是裴照与李承鄞是完全不同的。裴照与本性淳善的小枫是一样的,而李承鄞,则像那一对利用自己孩子的父母。
剧鄞从始至终不肯让赵良娣怀孕,就是怕他在利用完赵良娣以后,出现变数。所以说,剧鄞实际上是扼杀了他与赵良娣的孩子来到世界上的机会。书鄞更加过分,明明绪娘怀的是他的孩子,但是他还是放任不怀好意的皇后把绪娘接入宫中,以嫁祸赵良娣,放纵高相与赵家争斗,他好从中渔利。
所以说,从这一点上来说,李承鄞与这一对父母没有什么不同,甚至,李承鄞比这一对父母还要下作,这一对父母好歹地是让熟识水性的孩子假意落水,没有淹死自己孩子的意思,而李承鄞(还有皇帝),为了他的权力,可以牺牲任何人,包括他的孩子。这也是小枫绝不肯和李承鄞在一起的理由,小枫觉得李承鄞太狠了。(小枫从始至终都误会绪娘真的怀过李承鄞的孩子。)
小枫听到裴照让他多多提防别人,笑道,“我可提防不过来!这里骗子太多了,不像我们西州人,高兴不高兴全都写在脸上。”小枫又对裴照说道,“你不一样啊!你是好人!”
裴照听到自己的心上人又夸他是可以信赖的好人,又开心得偷偷笑了笑。
的确,西州、丹蚩的民风比豊朝的民风更加淳朴,小枫从小在西州和丹蚩长大,她当然不习惯这上京,也与天下第一的骗子头目李承鄞格格不入。
这里出现了1个细节,就是小枫没有说丹蚩,只说了西州,编剧借此暗示,小枫真的已经慢慢放下了李承鄞杀她阿翁、吞并丹蚩土地的仇怨了,她重新爱上了李承鄞。
小枫沉吟道,“你说我给你添了这么多次麻烦,每次都是你替我解围,看来一个琉璃护腕不足以报答你,我得想想给你找个什么别的。”
裴照听了这话,立刻吓得恨不能跳脚了——你给了我一个琉璃护腕,太子当初都恨得用想杀人的眼神瞪我,你要是再给我点别的,太子只怕会活剐了我的!——所以,裴照赶忙挡住了小枫的去路,恭恭敬敬地行礼道,“太子妃!保护太子妃是末将职责所在!末将无需太子妃报答!”
裴照已经吓得忘记了小枫让他唤她“公子”的事了,开始再次称呼小枫为“太子妃”,还说他的本职工作就是保护太子妃,他无需报答。
小枫叹道,“我说了我这个人是有恩必还的嘛!”
裴照已经吓得什么都顾不上,他赶忙再一次坚定地拒绝了小枫,“太子妃,您千万别再送末将东西了!”裴照最会收敛自己了,所以,他才能平平顺顺地和李承鄞走到了最后。
小枫见到裴照这么坚定地拒绝,她哪里知道是因为李承鄞呢?她开始设身处地地为裴照想起来,“你是不是觉得,我送你的东西你不喜欢?”小枫觉得,她是西州的姑娘,裴照是中原人,他可能真的不喜欢琉璃护腕。
那琉璃护腕可是裴照的心上人亲手给他做的,哪怕他不知道西境的风俗,也是喜欢那琉璃护腕喜欢得不得了的。不过,裴照囿于太子的淫威,哪里敢再收小枫的礼物啊?裴照垂着头,赶忙开始罗织借口,推辞道,“并非如此,只是,您是太子妃,我们尊卑有别,末将不敢收。”
小枫见到裴照对她这么客套,心里就难过起来了,小枫叹了一口气,道,“我当你是朋友,你跟我谈尊卑有别合适吗?!”
小枫从小就待人平等,待人亲善,她才不会因为自己是九公主,是太子妃而矜傲不已,见裴照这样战战兢兢地不敢越雷池一步,不知道裴照是因为李承鄞才与她故意划清界限的小枫心里就别扭起来了,所以,小枫明言说,我是把你当朋友的,你不要再和我讲这样的话了!
裴照当然也希望能与小枫平等相交,能做小枫的朋友,对珍爱小枫的他而言,能做小枫的朋友,已经是他最大的期盼了。但是因为环境不允许,裴照不得不刻意与自己的心上人划清界限。裴照道,“可是这深宫中,并非人人都是朋友啊!”
裴照想要以东宫这一环境来告诉小枫,他与小枫都有种种不得已之处。同时,裴照不忘再次提醒小枫,您是太子妃,与朋友真心结交当然好,但是东宫中,并非人人都是朋友,您还是应该防备别人。裴照实际上是在暗示小枫,你应该防备赵良娣(因为她自导自演的寿面事件)。
小枫那么纯真,她哪里能听得出裴照话里有话?小枫也不傻,她也知道,深宫中,并非人人都是朋友,不过,她的关注点只在裴照身上,才没有别人,于是小枫笑道,“谁说的?永宁是我朋友,珞熙是我朋友,你也是我朋友!”
裴照听到小枫这么说,见小枫还笑了,一下子就愣在了那里。他当然知道,小枫根本就没听出来,他提醒她的,应该好好防备赵良娣的话。裴照又为自己心上人在东宫的安全焦心不已,哪怕他知道,小枫有李承鄞的保护。
我不得不说,裴照也是很会保护小枫的人。其实从这时候开始,就埋下了裴照想要在赵良娣面前保护小枫的伏笔了。裴照一直都在防备赵良娣,所以,他才能在赵良娣带小枫出东宫以后,及时觉察得到,并在赵家派出的杀手出现以前,把小枫迎回东宫。
后来,李承鄞因为赵良娣敢把小枫带出东宫,当着小枫的面和赵良娣彻底决裂。其实,那时候的李承鄞,只是怀疑瑟瑟会派人杀小枫,并没有确切证据的,所以他对瑟瑟说,“你别以为,你心里的诡计我不知道!”那么,李承鄞后来怎么就确定了瑟瑟的确曾经想要派出杀手刺杀小枫的呢?这当然就是因为有裴照。裴照待小枫向来真心,他对赵良娣的防备心也很重,他在把小枫送回东宫以后,一定会追着当初的线索查下去,找到证据,哪怕李承鄞还没有让他去查,裴照也必然不会放过曾经想要刺杀小枫的赵良娣。所以,赵良娣实际上是受到了来自李承鄞与裴照对小枫的双重的爱的反噬,才被逼疯的。
小枫又露出了绝美的笑靥,她娇嗔道,“走吧!”说着,小枫还轻轻拍了拍裴照的胳膊,裴照在背对着小枫的地方,终于再次露出了发自内心的笑容,他赶忙跟着自己的心上人走了。
裴照为什么笑了呢?这当然是因为他见到自己的心上人对自己笑了,她还把我当朋友,她甚至还轻轻拍了我一下,叫裴照“娇羞不已”,他顾不上对小枫不知道防备赵良娣而担心了,在裴照心里,你有我,有太子呀!你不知道没关系,我和太子都会好好保护你,你只管高高兴兴的就好了。
其实,之前永宁公主也轻轻拍过裴照的手臂啊!裴照却没有丝毫的反应,他还是沉浸在担心待永宁、珞熙出宫会给小枫招祸的担心里。但是,因为裴照爱慕小枫,他又丝毫不敢亵渎小枫,所以,他会把小枫无意之间给他的肢体接触,当作是一种不可希冀、又珍而贵之的恩赐,小枫碰他的时候,他甚至会浑身汗毛倒竖,因为他太恐惧小枫了,太爱慕小枫了。
这里也是到了故事结尾处的李承鄞,在反思自我以后,所抵达的状态。因为小枫的教养,李承鄞一步一步地,慢慢蜕变为裴照的模样。一个很明显的地方就是,李承鄞在胁迫小枫以后,在小枫面前与瑟瑟决裂以后,他是真的信了,小枫不爱他。他也真的下定了决心,他绝不会动不爱他的小枫一下。表现就是小枫在离开东宫的时候,为了迷昏李承鄞,主动亲了亲他,但是李承鄞却一把把小枫推开,只顾为他刚刚恍惚听到的那一句“我心里一直都有你”而惊喜落泪去了。
那时候的李承鄞,终于差不多变成此时裴照对小枫的态度——因为我爱你,因为我很恐惧你,因为我以为你坚定地不肯让我亲近,所以,我把与你的肢体接触,当做是一种不可希冀、又珍而贵之的恩赐。你放心,哪怕你会亲我,我也不会再与你有任何肌肤之亲的,我知道,你更爱顾小五,你唯爱顾小五,你只是心里有我而已。
这里再次出现隐藏情节,根据后面小枫对李承鄞的说法,“明明是你让他(裴照)跟着我的,你怎么怪我呢!”说明此时的裴照为了彻底打消小枫再送他点什么的想法,免得他再遭受来自太子的怒气,一定在给小枫、阿渡准备干净衣物换以后,主动告知小枫,我是奉命行事,您应该感激太子,而不是我。这一可以让裴照不受池鱼之灾,二可以撮合小枫和李承鄞,成全他们的幸福。
皇帝因为柴牧彻底消失,便又来到了鸣玉坊,试探可能与柴牧有关联的明月姑娘。明月姑娘早就从顾剑那里知道了皇帝的身份了,她见皇帝来找她,十分惊喜,满脸含笑,因为她想要利用皇帝为她父亲翻案,为母亲报仇。
皇帝道,“明月姑娘,上一次那两个陌生人,有没有再来骚扰你啊?”明月抱着琵琶,一脸疑惑地摇了摇头。
皇帝又问道,“他不是给了你十锭金子吗?可不可以给我看看?可能在里面,会找到一些蛛丝马迹。”明月赶忙顺从地点了点头,她放下了琵琶,拿出了一只装着十锭金子的锦盒,放在了皇帝面前。
之前就已经分析过,明月和皇帝都不是成长型角色,他们在相识的那一刻起,就已经成熟了。故而,旗鼓相当又互相试探的两人间的爱情,是本剧这么多感情线中最值得一看的一部分。
明月当初对皇帝说过,那一对蒙面人给了她十锭金子,让她一直演奏琵琶,以逃过抓捕。心思缜密的明月为了撇清她与柴牧的关系,在从宫中回到鸣玉坊以后,一定会提前准备好这只装着十锭金子的锦盒,以备不时之需。同时,明月为了能迷惑皇帝,还会假意装作不知道皇帝的身份,不知道皇帝是来调查柴牧行踪的,她见皇帝来了,赶忙就捧起了琵琶,好像是她就等着皇帝这个“知音”吩咐她弹曲一样。
明月聪慧过人,她知道,进攻是最佳的防守。在皇帝拾起这些金锭子看的时候,明月咄咄逼人道,“官爷这次来不是来听曲的吧?您是否还是怀疑,小女与那两人有关联?”
皇帝听到明月把话挑明了,尴尬地笑了笑,讪讪地放下了手里的金锭子。
明月假意发怒道,“我是王妈妈带大的,我的身份来历她很清楚,您若是不信明月,大可去问王妈妈。您若是信不过我和王妈妈,可以把我抓回衙门仔细审问,不必在此耗费时间!”
明月再次抛出了她从小与生父失散这张牌,直接告诉皇帝,你可以从王妈妈那里知道我的身份来历,若是还信不过,就把我抓回去严刑拷打就好了。明月这是在以退为进,她觉得,皇帝真有可能派酷吏来逼问自己,与其如此,还不如我先主动说,看有没有打消他怀疑的可能性。
这里出现了1个细节,就是明月没有说,您可以把王妈妈也抓去仔细审问,而只说了她自己。这说明,明月还说收着说的,她不愿连累王妈妈。
皇帝怎么可能会真的派酷吏来审问明月啊?一是因为明月是色艺双绝的姑娘,二就是明月非常像顾淑妃,看在已故的顾淑妃的面子上,皇帝哪怕真的怀疑明月与柴牧有关,也不会真的对明月怎么样。所以,皇帝叹道,“真没想到,你的性格是如此地刚烈啊!”
1.之前,皇帝只是觉得明月弹琵琶的模样,很像已故的顾淑妃,让皇帝没想到的是,明月的性格也和顾淑妃很像。(皇帝后来做了一个梦,梦见顾淑妃用刀捅了他,可知顾淑妃也是性格刚烈的女子。)
明月的性格,和小枫是很像的。小枫也是那种无论如何都不肯委曲求全的人。后来,小枫恢复了记忆,对阿渡说,她要在离开东宫之前,杀了李承鄞。这时候的小枫,就已经做好了与李承鄞同归于尽的准备了。小枫知道,哪怕她真的能杀了李承鄞,她也会因为刺杀太子而被治死罪,她实际上是无法离开东宫的。小枫也真的捅李承鄞刀子了,只不过,她下不去手。后来,小枫宁愿伏剑自刎,也不肯回到李承鄞身边,也是她性格刚烈的体现。
2.其实在这里,编剧就暗示了明月最后会自杀的结局了。都说性格决定命运,明月一直聪慧过人,她在李承鄞那里知道了她的父亲死在皇帝手里以后,很纠结,她知道,太子是想利用她做弑父的刀,她也很想为父亲复仇。但是出于她对皇帝的爱,她下不去那个手,于是选择怀着身孕自杀,还死在皇帝身边,以此来报复皇帝——你杀了我的父亲,我就杀了你爱的人,还有你的孩子。
明月继续假装发怒道,“明月虽身在红尘,身份卑微,却是有尊严之人。我不愿被人低看轻薄,向来只为知音者弹曲。我以为官爷这次来,是听明月弹琴的,没想到您是有公事。那就请您公事公办,不必戏弄明月!”
明月又抛出了她满怀期待地以为皇帝是来听她弹曲的这张牌,试图以她的自尊、她的傲气来逼迫皇帝退让。明月明言道,我是把您当知音来相待的,但是您却把我当嫌犯,既然如此,我便是自作多情,你便是游龙戏凤。何必呢?不如我们扯破面皮,直接公事公办吧!你把我拖到牢狱里去,一项一项的酷刑使出来,不就结了?
曾献听到明月说话这么不客气,忍不住了。他呵斥明月道,“放肆!你可知你与何人说话?!”曾献一向对皇帝忠心耿耿,他也没见过,皇帝被一个弱女子这般轻慢。曾献啊曾献,你还是孤陋寡闻了,当年皇帝屠了顾家满门,也肯定被顾淑妃这般呵斥过,皇帝还是陪着小心,试图挽回顾淑妃的,只不过顾淑妃和小枫一样,就是不肯回心转意而已。后来,顾淑妃想明白了,她刻意引诱皇帝,生下李承鄞,并试图利用李承鄞向皇帝复仇,皇帝这才默许皇后毒死了顾淑妃。
皇帝听到曾献呵斥明月,赶忙“哎”了一声,制止了他,曾献也赶忙垂手侍立,不敢发一言了。皇帝又问道,“其实,我与你只有一面之缘,你为什么如此信任我呢?”
皇帝又不傻,他是本剧中心机数一数二的老狐狸,当然知道,一个人,不可能平白无故地给人善意,他的防备心也是很重的。皇帝更不相信,明月只给他弹了一曲,他什么实在话都没说出来,凭什么她就认定自己是她的知音呢?这不是另有所图是什么呢?故而,皇帝有此一问。
明月也不傻,一切都按照她原先算好的往前演进。她知道,皇帝这么问,哪怕他没有彻底信任自己,也是已经求得转圜,有了进一步利用皇帝的可能了。于是明月放软了语气,含笑道,“明月虽未见过官爷容貌,但听过您的声音,明月便知,您和那些借着听曲,另有所图的男子不一样。您的声音让明月心安,明月心想,您一定是一位温文尔雅的谦谦君子,所以心中便生出一些期许。”
明月知道,她想要利用皇帝,必须首先收服皇帝,明月是年轻貌美的女子,最大的牌,自然就是姿容艳丽的自己。当然,明月也知道,皇帝见惯女色,哪怕她容貌倾城,皇帝也不见得真的对她动心,更不要说非她不可,所以,她首先必须以她已经对皇帝倾心来引诱皇帝,明月知道,一般一个男人,不会拒绝一个年轻貌美的女人对他的倾慕。
所以,明月首先从她的生活环境出发,找了一个她突然倾慕于皇帝的理由——您和我以前遇到的男人不一样。皇帝的确和以前明月遇到的男人不一样,因为皇帝是为了柴牧的事来找她,而不是对她有所企图。这样一来,明月说,皇帝对自己的言辞之间,毫无轻浮之意,让自己心安,所以她有了一丝期待,在皇帝耳中,是完全可信的。
所以说,明月和皇帝实际上是在互相利用,明月抛出了她自己作为诱饵,钩着皇帝帮她为父亲翻案,为母亲复仇;皇帝则刻意接近了明月,想从明月身上,探知太子究竟与何人结交,免得太子早早地羽翼丰满,动摇他的皇帝位。
明月又微微叹了一口气,说道,“看来是明月多心了,不该妄想有您这样的知音。”说完,明月还微微噘着嘴,含嗔带怨地瞧了皇帝一眼,眉宇之间,失落尽显。
明月啊明月,你果然是个妙人儿,这般姿容,这般才情,这么心机,这般性格,不要说皇帝是个男人,就是我这个女人,被你一钩,也乖乖地倾倒在你的石榴裙下啊!
果然,皇帝就上钩了,表现就是,他的情绪开始波动,眼神飘忽不定起来。这一点,李承鄞和他的父皇倒是挺像的,李承鄞也是这样,到了结局处,为了离开东宫,小枫一钩他,李承鄞接着就七魂丢了六魄,什么也不记得,毫无防备地被小枫迷昏。小枫都走了,他才后知后觉地察觉到,他是中了小枫给他设下的美人计。
但是,皇帝毕竟是皇帝,此时的皇帝,还没有彻底爱上明月,他的理智还在。于是皇帝好像被逗笑了一样,反问道,“我是你的知音?”
皇帝的这句话,这个嗤笑一样的笑声,当然还是代表着皇帝并不相信明月,对明月很有防备心的。他才不相信无缘无故向他示好的明月呢!皇帝知道,所有的女人,向他示好,都是另有所图的,他才不肯被一个女人牵着鼻子走。
不过,皇帝也真的无法拒绝明月,因为明月和顾淑妃太像了。皇帝见到明月向他示好,也赶忙顺着台阶就下来了,“其实本官也确实有一些冒昧。”说着,他就指着酒杯,跟明月道歉道,“我先罚三杯。”
其实,明月之所以能够顺顺当当地把皇帝钩上来,她举手投足间,顾淑妃的性情和做派,是最重要的因素。虽然,明月此时还不知道,不过,她很快就在李承鄞的指引下,刻意模仿起顾淑妃来了,这一方面让皇帝心怀犹疑,明月背后是有人的;另一方面又彻底地陷了下去,他只想防备明月背后的人,无论如何也要留下明月这枚诱饵。
曾献见皇帝要饮酒,又忍不住了,赶忙上前来制止道,“大人!”皇帝立刻吩咐道,“你先出去。”曾献这才行礼退下了。
曾献为什么要制止皇帝饮酒呢?当然是因为曾献不信任明月,他怕这酒中有异。后来,李承鄞与小枫一起来逛鸣玉坊,也是这样,姑娘们给李承鄞斟上了酒,李承鄞只是闻了闻,并不肯喝。小枫哪里想得了那么多,她在外面喝酒喝惯了的,见李承鄞不肯喝,还以为李承鄞对酒没兴趣,忙忙地问自己的挚爱道,“想不想见见沉鱼落雁、闭月羞花的明月姐姐?”
小枫豪爽极了,她对自己的夫婿说,你不想喝酒,只怕就是想见鸣玉坊里的美人儿,就是因为你娶了我做媳妇儿,才有机会见见这上京城教坊里数一数二的大美人儿啊!我在明月姐姐那里,倍儿有面子,这就领你去开开眼界!(媳妇儿领着夫婿来逛窑子,我一看一个别扭,可是小枫就是这么体贴李承鄞,她真是把李承鄞当儿子一样宠,一点儿拈酸吃醋的意思都没有。)
明月聪慧过人,她见皇帝这是对自己松动了,也赶忙继续向皇帝示好道,“刚才是明月不知轻重,让您扫兴了,我也要罚。”说着,明月就含笑坐下了。
明月与皇帝一起饮下了同一酒壶里的酒,就是为了让皇帝确信,她没有害皇帝的意思,以打消皇帝对自己的戒备心。
皇帝非常得意,因为明月非但色艺双绝,还和顾淑妃很像嘛!皇帝含笑瞧了瞧这个容貌倾城的大美人儿,道,“原来姑娘把我当作是你的知己,太好了,我敬你!”明月也赶忙满面含笑,与皇帝一同满饮此杯。至此,各怀鬼胎的二人,终于暂时达成了一致——我们就开始这段交情吧,不管是为了什么,反正我们是开始了。
皇帝喝到醉醺醺的,被明月亲手搀扶了出来,送上了马车。临走时,还恋恋不舍地拉了拉明月的手,明月也非常上道,她向来卖艺不卖身,但是她更知道,为了帮父亲翻案,帮母亲复仇,她必然要舍掉自己的肉身,把皇帝钩上来不可,她才不会扭捏。
这一切,落入了来探望明月的顾剑的眼中,明月在送走皇帝以后,也发觉顾剑在了。但是,明月没有一丝尴尬,也没有一丝后悔,她瞧了瞧顾剑,头也不回地回房去了。
因为之前明月曾经喜欢过顾剑,所以,编剧写这个情节,当然不是没有理由的。明月是真的把顾剑放下了,因为她心里有更重要的事,因为顾剑不喜欢她,因为她为了父亲当年只救顾剑不管自己,有了一点点怨恨。
顾剑立刻以轻功,早先一步进入了明月的厢房。明月见顾剑在这里,还是没有一丝的意外,她立刻阖上了门,惟恐别人发现顾剑,更害怕她引诱皇帝的计划被别人探知。
顾剑把明月当妹妹待,他心里只有明月的安危,于是赶忙问道,“明月,圣上是否因为上次之事,对你起疑了?”
明月点了点头,“嗯”了一声。不过明月接着对顾剑说道,“顾剑哥哥,麻烦你安排我与太子殿下见上一面,我有要事相告。”
这里有1个细节,就是明月并没有告诉顾剑,她是为了何事要见太子殿下,因为明月知道,顾剑要是知道,她心甘情愿做太子的棋子,卷入这些是是非非,只怕就不肯带她去了。明月开始防备顾剑,为了她心里的那个计划。
第33集,编剧早就埋下的伏笔——李承鄞与小枫当年的定情信物狼牙——终于再次被翻到了明面上来。它贯穿了小枫与李承鄞三世情缘的始终,编剧也在上面,投注了小枫与李承鄞之间无数的甜蜜和仇恨,血泪和无奈。“你是前世未止的心跳,你是来生胸前的记号。”这狼牙,可不就是明明隔着前世、抵达来生的失忆的二人,无端心跳又重新相认的记号吗?
我在看这个故事的时候,总是有一种宿命和轮回的感觉,小枫和李承鄞之间,隔着太多太多的错误和离别,隔着太多太多的身不由己和阴错阳差,但是,哪怕他们失去了所有的记忆,都会在重逢的那一刻起,很容易地重新爱上对方。我们跌跌撞撞地,步入了早就注定的命运之河中,一切的一切,仿佛只是为了证明,爱你,是天神早就谱好的一调纠缠蔓延的歌曲;而我,只能一个人荒腔走板地唱完了它,直到死神的莅临。
丹凤飞来,细传日下丝纶语。离歌轻举,愁满西山雨。
凉夜晚秋,倚门回首,此去几何,欲说还休。只念一人,共你白首,管他什么,前程锦绣。不羡神仙,一年只一天,只恨人间不够千年。云雨未销,恩怨未报,余情未了,爱千年缠绕。
若记忆不会苍老,何惧轮回路走几遭。千年等待也不枉,若能重拾你的微笑。你是前世未止的心跳,你是来生胸前的记号,未见分晓,怎么把你忘掉。
天若有情天亦老,我将千年换明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