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少时不懂爱,年长时不懂表达爱。”
母亲对儿女的挂念仿佛永远天经地义,从儿女诞生的一刻起,牵挂孩子就是烙印在她心上最重要的命题。
人常说长大是那么一瞬的事情,其实明白母亲对我们的牵挂也只不过是比一瞬更为短暂的刹那而已。
世间千千万万的父母,万万千千的孩子,数以亿计的表达想念思念挂念的方式,不尽相同,各有所感。
常在电话那头听到妈妈的声音,那是跨过空间距离,推开时间障碍传来最舒适的温情,出门在外的人像依赖食物一样依靠着的需要的东西。
而我真正明白的时候已经二十出头。
身边的人偶尔会说起爸爸妈妈在家想念自己的琐事细节。这些琐事不尽囊括保留他们儿时的玩具衣物不舍丢弃,保持他们离家时房间布置不准打乱,保有他们爱吃的饭菜必定打电话告知,最后都不约而同以“可以你都不在家啊”来顿句……问到我我都打哈哈说他们还好吧,没感觉多想我。
有一次偶然的机会,我发现我妈想我的方式真是全世界最独特最出其不意。
那时我已经大三了,脱离了社团,疏远了热闹的群体,我有了更多私人时间。不再和以前忙多彩的校园生活忙得不亦乐乎,连和妈妈打电话都是匆匆说了几句赶着挂机。
有天晚上十点多如常打电话给她,天南地北乱聊了一大通。
“诶,你现在在干嘛?”
“呃?我在看电视啊。”
“看什么电视,这么晚?”
“梁山伯与祝英台呢。”
“噢,哪个版本啊,何润东和董洁那个吗?”
“对啊,就是这个。”
“哈哈,高三看了几集,还不错啦。”
“其实也没什么好看的剧情,我只是想看董洁而已。”
“为什么?”
“因为董洁跟你很像的,脸圆圆,眼睛大大的,扎起头发额头真像!我呀,就看着她,好像看到我女儿一样,心里开心着呢!每晚我都要看完两集再睡觉。”
“这样吗?初中那时有人说像,长大后就不像了,你女儿哪有这么美!看来你女儿长残了。”我笑着大声的说。
从来不觉得爸妈有多想我,唯独这次印象深刻。妈妈不会在口头上直白地说有多想多牵挂我,却以这种方式安放对我的挂念。
我们年少时急着和青春和好。热烈地将汹涌而来的爱意寄托在一个同龄美好的人身上,随它放纵;盲目而冷血的弃父母对你的爱于一边,任其荒芜。
我们年长时最得意青春正好。痛快翻滚的爱意搁置在那个同龄人身上早已过载,于是渐渐感知到父母的爱,如沙漏滴纸细似尘;谁知过去时光里我们无视这爱像空气,如铅石在喉难发声。
总有一天,我们会发现我们爱她。她想你的样子,不过是爱你具像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