杂记| 你们在此观风景,我却在风景处望你

摄于广州


说什么高温酷暑,实乃一只秋老虎。再高的温度,也高不过近几日的人潮热。倘若出门,除了人海观潮,便是人山中望人头,这山望着那山高。所以,我们可将十一黄金周分为两类人。第一类,猫在家里看窗外的人头。第二类,深处人海中,回头也不是岸的过客。当然,我属于第一类。只是偶尔外出办事,不得已潜混入了第二类的人群之中。呵!若说人生就是梦了一场,生活就如同一场戏。那潜入第二类人群中的我,且当是换了一种剧本,体悟另外一种生活。

昨日从太和乘坐巴士758回帽峰山,正赶上一群来帽峰山旅游的游客。巴士缓缓地前行,如同一只吃饱了却跑不动的牦牛般。途中也会有上车的村民,他们是来太和买菜的。平日里的巴士758,犹如一个被遗忘的存在者,而今日的巴士758是则是万众瞩目登山的依托者。我站在车尾处,静静地聆听喧闹声外的世界。环境虽为嘈杂,但渗透出的却是一份祥和与喜悦。车厢内夹杂着不同的声音,伴随不同声音的是普通话,白话,客家话还有其他许多不知名的方言。老人闲聊着儿女与家常。为人父母的,在哄着自己的儿女。年轻人则在笑谈生活中的琐事。不同的人群,不同的世界,不同的声音。情景相会,其乐融融。

站在我旁边的是三个大学生。我之所以知道他们是大学生,是因为从他们的话语中,感受到了他们所处的年龄,他们所经历的事情。一副副看似老成却稚嫩的脸庞,挂着一张张幸福的笑脸。不知道是因为他们谈话的内容,还是因为他们的言行举止的某些细节。看着他们,我总觉得自己穿越了。穿越回了自己的大学时期。只是颠簸的公路,时而不时的打断我奔放的思绪,我还是回来了,活在了当下,活在了此时的巴士758上。

曾经的我,一直都觉得人不会老。所谓的老,不过是生命的戏篇。所谓的老,距离我还很遥远。直至大学毕业的那一天,我如梦初醒。我亦不知道从何时起,开始感叹自己的老去。当然,很多人并不认同我的观点。他们认为我很年轻,认为我不该感叹时光的飞逝。我承认,他们说的非常有道理。但是,我所谓的老去,是相对曾经的自己而言。有的时候,从梦中醒来,会忘记现实中的一切。朦胧中醒来的我,恍惚的以为自己躺在了大学宿舍的床上。只是待清醒过后,才明白曾经的一切,早已烟消云散。曾经的经历,不过是过眼烟云。

只是听着巴士758上的三个大学生的对话,我又不自觉地沉浸在自己的回忆潮中。现在的他们,也正是曾经的我们。看着他们的言行举止,我彷佛看到了曾经自己的狂妄。我忽然明白了,为何一些上了年纪的人,会原谅一些年轻人的错误。因为,他们在一些年轻人的身上,看到的是曾经的自己。那份青涩与童真,那份狂妄自信与奔放的热情。似乎在他们每一寸肌肤的细胞里,都可以感受到热火一般的生命。

今日傍晚时分,我站在窗前透气远眺观望。西边无晚霞,有的是耀眼的落日。这个耀眼的落日像是在争取最后一丝生命的余晖,它正在竭尽全力的绽放自己生命温度,还有那余下的色彩。游客们的身影,络绎不绝的出现在沿山的公路上。他们徘徊不定,不知道是准备下山,还是准备在此享受一下帽峰山农家菜一饱口福。

深秋,夕阳,游客,山路……眼前的一切,我记不起在哪里见过,只是觉得犹如梦幻一般。近些日子,我较为沉默,沉默的犹如深秋的那份深邃。总觉得今年过得很快,总觉得今年的秋天,相比往年来的更早一点。秋风起,尘埃落定。待寒冬过后,春暖花开,树叶凋零。

你们在此观风景,我却在风景处望你。从生到死,从春夏到秋冬,从黄昏至黎明。

写于2019年10月4日广州帽峰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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