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期天,午餐之前有一段百无聊赖的时间。我们一家人都很懒,不愿意做饭,一般就是要到一定的点数一起出发去找餐厅吃饭。
我找了一张小板凳,在靠阳台的窗边坐下来,对着白色的皮沙发看书。阴天,客厅里面都没有什么光,但我喜欢在正好非常低调的日光旁边看书。书是年前让台湾的好友给我带回来的,字体是打竖排版,看着觉得很入迷,好像时间一下子就过去了。是一本很轻松的书,里面都是些很轻松的短篇,看到某一篇的时候我自己不小心无声地笑了起来;笑完以后好像做了贼一样,下意识地抬起头来看看。
这个时候,麦先生也正好抬头看我。
那个时候的他,坐在白色沙发上,用手机看他最喜欢的《火影忍者》,不知道为什么也正好抬起了头。
我们正好对望起来。我都觉得我们好久没有这样对望过,一下子还有一丝尴尬飘过,但因为我正好在笑,气氛一下子变得诡异又暖暖的模样。
“干吗?”
“没事,看书咯。”
然后我眼光逃开,看离得更远一点的小麦。那时候的他在乐此不疲地搬运火车路轨,一节一节地接起来,他每天都有自己的浩大工程。不知道为什么,那一刻,他也抬头呆呆地看着我。
我看看小麦,就问:“怎么啦?”
小麦说“我在弄路轨啊。”
我看看麦先生,又看看小麦,他们都还在看着我。那种自然的感觉,就好像只是在看窗外飞过的鸟一般。
有时候,我觉得一些恰好的眼光交接,就好像歌手在舞台上唱歌,一贯的频率跑着的音乐,忽然整个乐队停下来,歌声也停下来,什么敲锣打鼓的都停下来,观众屏息然后,再呼吸的那一瞬。
然后,我们又各自去做自己的事情。我们活在自己的世界里,而我们的世界,又被对方的世界包围着。
好像是一颗甜甜的棉花糖,
包着另一颗甜甜的棉花糖一样。
今天晚上我和小麦说: "你知道今天是元宵节吗?"
“元宵节是什么?”
“就是吃汤圆的节日。”
“哦。” 他若有所思地停了一会儿,抬头看着我,说,
"那什么节日可以吃棉花糖?”
我立刻翻白眼状,没好气地说。。“什么棉花糖。。。棉花糖的话,天天都可以吃啊。”
小麦露出了从心底里开心出来的神情。“太好了!” 眼睛像月亮似的被点亮了。鼓起来的脸蛋,真的好像吃了棉花糖一样。
于是我想,棉花糖也不错啊。那我们就叫今天,棉花糖节吧。
小麦又问,“下一次元宵节是什么时候?”
"一年后啊。一年就是365天。“
小麦说:“啊,好久啊。”
“哦,如果是棉花糖节的话……那我们就可以天天都过吧。”
因为我们不用等一年,都知道“一家人”意味着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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写在,寒雨纷纷还在加班的星期一晚上。
写给,元宵之夜还在外面应酬的麦先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