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做不到及时止损,但心甘自负盈亏

(一)

我感受到飞机落地

窗外没有艳阳高照 万里无云

是南方城市独有的那种氤氲的雾气和灰暗的天空

一时间我并没有多大的喜悦,取而代之的确实如潮水般的慌张。

我的大学生活终于要开始了,潦草且匆忙

仿佛知道了故事结尾一般,我并没有像某个刚来到上海的青年那样对着黄浦江喊出什么豪言壮语。

手机开机,弋宽发来一条信息

我在大厅等你

我沿着漫长的路线走着 ,时间久到让人怀疑这红毯一般的过道究竟有没有尽头。

…………………………………………………………………………………

高一下

我无法界定我是个什么样的姑娘

我很怂,以至于不敢对他有所表示。

我也很不简单,因为我先给他说

我喜欢你

此举绝对掀翻他所在的宿舍,我都可以想象那天晚上宿舍里六个人,他们各自都是怀揣着什么心情入睡。

我本来想是只告诉弋宽一人 但是毕竟纸包不住火嘛,这也使我总结了一个教训:下次再碰见喜欢的人,直接上去勒住他的脖子,惊吓,恐吓,威胁一起来。

但愿我还有下次。

以上就是我对灵泽晚上熄灯后互相咬耳朵的坦白局。

灵泽向我扔来了她的毛绒恐龙。

第二天吃早饭我便撞上了弋宽,人潮如流水,我知道身后的那个人,此刻一定情绪复杂的看着我,而我选择的,是回头,定住,笑了出来。我至今必生难忘他的表情,好在人也很多,我便逃也似得跑了。

然而弋宽也是这么想的,于是我俩在逃的路途中撞在一起,天知道是什么神奇走位,就这样紧紧贴了很久。

以至于我在上物理课时,老师讲到异性相吸时,使我想到早上的情景。

然而分班考终于黑压压的弥漫天际。

浩劫样让大家魂不守舍。

“听说上海的生煎不错啊,我请你去吃。”

弋宽走在前面,在人群中,他宽阔的肩膀是不会让我跟丢的坐标。

就像高中那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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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

“听说了吗?昨天有个女的和弋宽撞一块了,哎呦那场景像偶像剧啊。”

"这不今天那女的就找上人家吃饭了嘛。”

排队的时候闲言碎语飘入我耳朵,我此刻真想甩去筷子。

谁都知道,灵泽与盛印的微妙关系,谁也都知道,他们每天中午总是看似巧合的坐在一起意味着什么。

之前都是灵泽和他在一起谈天说地,我和弋宽各吃各的,本来嘛,两个亿万兆电灯泡各自发光就好了呀。

只是今天这顿饭吃的我胆颤心惊

排队时嚼我闲话的一名女生还是走了过来,对着盛印,露出她好看的酒窝:“是不是你昨天给我们打的电话”

盛印从餐盘中抬起头,点了点。

“可不可以,,,加一下qq”

还没有完,我只听旁边的灵泽把筷子一放,发出清脆的声响。

“饱了。”

我当然知道灵泽这句话意味着什么,收拾起我的东西,和灵泽走去。

“哎呦!”

那女生疑问似的看了我一眼,却被灵泽的眼神吓得移开了视线。

走在去往宿舍楼的路上,我看着灵泽被气的铁青的脸,心里暗暗有些羡慕灵泽。

灵泽有生气的资本,而我没有。

晚自习是校园最静的时候,一栋栋楼,一盏盏白炽灯,全部整齐划一,里面穿蓝白校服的我们正一点点吞噬着青春的热情。

“你数学作业交的太晚了。”

我被吓得一机灵,回头看,正是弋宽,拿他那双黑白分明的眼睛看着我。

我低头,“好吧,,我去送。”

“嗨!不用交了”弋宽拜了拜手,笑了笑。

我忘记了自己之后的动作,只记得我果真没有交数学作业,下一个晚自习果然如同我所预料的那样,我没有写下去作业。

我从不担心考试,因为无论如何名次就那样,退不了也进不去。

这种自卑与低落,往往会在弋宽作为数学课代表在黑板上讲题时尤为深刻。

就像初春时节,悄悄在宿舍南侧抽芽的枝蔓。不经意却切实存在。

那天体育课

和灵泽一起在篮球场上唠嗑,我抱着篮球,感受着初夏时阳光的暴晒。

“哎对,记得几天前,你打篮球绕八字的时候,弋宽还说你好可爱呢”

谁也不会知道我当时上扬的嘴角的弧度。

然而日光流连,当时的我那一瞬间有多欣喜,结局就有多潦草与失望。

(三)

生煎摊上的香气煽动人的鼻翼

在这种大城市背景下推杯换盏也要贴上“上海夜市”的标签。

其实并没有什么不同,和家乡的小街,我想唯一的区别就是霓虹灯更多了。

“灵泽与盛印已经许久没有交集了吧。”

“本来的事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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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上就分班了,男生可以的就选全理,女生呢,,,全文也很合适。”

我坐在位置上,右手不住的玩着笔,我一直在纠结我该是选全文还是选一门理,没错,我最想选的物理那是不可能的了,我向弋宽在的地方看了看,好看的侧脸,唉,灵泽已经告诉过我弋宽要选全理了。

真的很厉害啊

就在我思维随着窗外的飞鸟在落日处徘徊,漫无目的时,班主任突然提高了音量“最近,我要说一下咱班里谈恋爱的情况。”

班里静的仿佛忽然凝固。

“有的时候我就想了,为什么会是他,怎么会是他!”

……

气氛在班里一度很凝固,每一个凝固蓝白色块里的那张脸,表情都是毫不在意。

有的是真的与其无关,有的是拿出了生命在演戏。

我是后者。

最近班里这种粉红色风气盛行,有的更厉害的男生为了多和那个她多说几句话,晚上宿舍电话也打,白天教室里也要和她坐在一块。

没错,我不是班主任注意范围内的人,我瞒着我们班几乎四十多个人,剩下那几个人,在我的威逼利诱以及弋宽的要求下,都选择了沉默。

所以,好事的女生班狗们,哪会知道我的事呢?

就算如此,我也吓得不轻。

班会解散的时候,我从前门走过去,我看见弋宽站在了讲台旁,稍稍把目光向他的方向移了移。

我看见弋宽正用他那双眼睛看着我,可能是晚上没有睡好的缘故,眼底还有点红红的。他的眼睛太好看了,满眼星辰。一时间我的脑海里炸出了各种各样的幻想。

腹黑的暗夜吸血鬼,对,就像这样。

班会之后是社团活动,那一节课我特别认真。

(四)

“我还记得你高一下的时候追我来着。”

“嗯”

“我也不知道我当时怎么想的,就是不答应哈哈”

“我十六岁的时候喜欢你,也只能是十六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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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一直就是一个

别人开玩笑的时候我认真

别人认真的时候我漠然的一个人。

分班那天,班里所有女生基本上都哭了,而我却是安静的卷铺盖子走人,一趟一趟,有条不紊。

现在这个班是创新班所在的地方。

而我的班号还是18

只是此18非彼18。

老师说分班班号的时候,我奋笔疾书的记着我亲切的小姐妹的班号。

只是我的心里,还在默默记着弋宽的班号,13

我看了一下每个班的位置表

28与13,是互成对角线的两个班。

结束了

我在心里对自己说。

其实我挣扎过的

分班前一天晚上,我问弋宽:“你喜欢喝酸奶吗?”

“还行。”

“你要答应了我,我那有一箱酸奶都给你喝好不?”

弋宽欲哭无泪

“这有什么关系啊。”

后来我索性坐在他位置旁边,撒泼打滚,对于我那天晚上的表现,我真的只能这么来形容了。

最后他才艰难的说了个:“可能行。”

因为马上要听听力了,他不这么说也不行了。

后来灵泽给我说有戏,因为他看我的时候,眉眼带笑。

我苦笑。

后来,没有故事了

有的时候去食堂打饭碰见了聊两句,我总是笑的灿烂,而弋宽笑的勉强,有时是憋笑,有时是一边嘴歪的那种笑。

我一直试着释然,却又一直忘不掉

该如何去结尾

直到我暑假研学去了厦门

面对篝火晚会时那升腾起来的火焰。

我忽然什么都明白了,

在此之前我看到了一个和弋宽非常像的一个人,我拍了那个人的侧面发给弋宽。

“所以,,这就是你偷拍人家的理由吗?”

“yes. ”

yes, 我们不会再有交集了

yes,我已经要忘记了。

我们的消息记录始于你好终于yes.

挺好的。

(五)

“哈哈,小小的提一下”

我摩挲着酸梅汤的碗底,轻轻点点头。

没人知道

我也不知道

复杂的情绪与想法翻涌,隐藏在看似三点一线规律的生活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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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来呢,我认识了13班的麦芦。

再后来,就是班里传开的我的对象

没错,在13班,13班

麦芦又暖又冷。

还记得那次留校的晚上。

麦芦拉起我,穿过零零散散几个人,他的声音很大:“这是我女朋友,我为什么不来找她”

往事终于决堤湮灭

不要再复现了

尽管说,

梦里还会奇奇怪怪的梦见弋宽。

那些很模糊的过往,在我看来竟然又清晰的呈现在眼前。

可是又能怎样呢?

我做不到及时止损,但心甘自负盈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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