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一天接到朋友柠檬的来电,天南地北的聊了几句,突然她跟我说“说出来你可能都不信,我爸妈从来不会担心我的安全。”沉默了好久,倒不是不信,只是不知道怎么回答。
柠檬是个懂事的好姑娘,见过的人都这么说。狮子座女生,不矫情,不自负,稍微有那么一点强势,特别有主见。之前一个朋友就说,她看起来好说话,但要涉及底线的绝不让步。
柠檬从三年级开始住宿,到现在已经有十二个年头了,在学校的时间比在家待得都长,什么事儿都得自己来。上大学时报了省外的学校,来得时候是老爸送的,但不管是选定路线,买火车票,还是找公交线路,找报名点,都是自己来,当天下午她爸就坐车回去了。村里的人说闺女去那么远,怎么不住几天安顿好了再回来,她爸笑着说“我闺女我放心”。当然,这是柠檬后来偶然听说的。
上了大学,其实柠檬很少往家里打电话,作为她一年的舍友,我真没见过。有次我就问她,她说“倒不是不想,只是每次一打电话,爸妈就以为有什么事儿,钱够不够花?吃饭了没?无非就是那么两句话”。大一升大二的暑假,柠檬在这边找了个兼职,先干一个月再回去,这么大的事儿,也没见她和家里商量,只是打电话简单交代几句,没有商量,只是通知。而平时和她一起兼职的另一个女生柚子,则因为暑假要不要在这边继续工作而纠结了好久。最终也没有留下来,理由是柚子的爸妈看到新闻上好多女大学生遇害,觉得外边不安全。
可能是有了对比吧,柠檬第一次感觉到父母的不同。作为普普通通的农民,他们可能不看新闻,不知道世界的险恶,即使有所耳闻,也觉得异常遥远,落不到你我头上。他们一辈子都生活在纯朴的农村,没有那么多的勾心斗角,也没有那么多的大风大浪,没见过繁华都市的霓虹闪烁,也从不知道华美袍子下尽是虱子。
我瞬间就懵了,我不知道这种姑娘是怎么活下来的,怎么可以有人心理强大到如此地步!
柠檬瞥了一眼呆住的我,继续说:“其实,这也没什么不好的,至少我的事我可以做主啊!再者说,不问我好不好,就不会去想自己好不好,然后就可以这样前不怕狼后不怕虎的走下去。”
是这样的,就好像小孩儿哭了不能一直安慰,要不然眼泪就止不住地流。刚才的疼痛已经过去了,而别人的安慰却让她想起那种感觉,随之而来的,还有恐惧和委屈。这让我不禁想起那次生病,本来还好好地吃药打针,结果家人一打电话过来问候,眼泪就像决堤似的,汹涌而至。
你不问,我就能撑;
你不来,我就能过;
你不说,我就能忘……
别问我好不好,别让温暖融化了战斗的利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