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概有两个月没有跟人好好说话,看见微博里阐述“内向”的定义,与人交往耗损能量。
也不是完全一言不发毫无兴致勃勃,仅仅是外耗而无消化。
这一段时间觉得有趣的事简直太少,自我寻找又太过啃噬心神,因此而拒绝了很多交谈的机会。
16年末的那几天,收到了好多新年祝福。撇去群发的,大致也给剩下的人带上名字或者简称予以回复。内容简洁,新年快乐,一切顺利。
我觉得这两句祝福足够了,快乐还顺利,大多人都不可得。
说实话特定时节我都很害怕刷朋友圈,看多了头很疼。
年末前几天每个人的压迫感通常特别重,在跨年夜大部分人都似乎见了神,在新旧交替的时候总结得失。
我觉得这是件很要命的事。
蕾拉说得对,真正有意义的东西,未必有具体的形象,能够留在生命里。
前几天和小蹦聊天,不惊感慨有的遇见实在是太神奇。
就像你遇上发生在正常人生活里百分之一概率的事恰好也被她相同经历。
她说总在期待着你的文字,我毫不留情回复她,“没东西写,想写的东西不能给人看。”
那天在阳台边坐着,突然想起一句我很喜欢的话,是叔本华说的:对人类来说最好的安慰剂就是知道你的痛苦并不特殊,有很多很多人,甚至许许多多杰出的人像你一样忍受着同样的痛苦和不幸,忍受着充满虚无的人生。
想到这里,想起因小蹦思维指点而写过的一篇《家庭是一场循规蹈矩的例行聚会,我们仍需要自力更生》,今年23岁,是最尴尬的一个年纪。和父母的沟通少之甚少,理由大概有“让他们省点心吧”、“说了他们也不懂”。
这就能解释为什么23岁到28岁,成了我们最漫长的五年。
我们每个人都意识到过的生活和理想有着很大的差距,我们都有一刻被这个世界伤透了心,即使我们经常强调励志的言论,尽管我们在最清贫的23岁坚定地认为“我以后一定会很有钱”。
但仍然在一瞬间觉得,我为什么要到这个世界上来。
还是想起独木舟说,自己的孤独和痛苦并不是独一无二的,虽然有着不同的原因不同气味和不同质感,但是我们对痛苦的感知是一样的敏锐。
而父母常常容易具象化,在他们的世界里,认定我们的痛苦一定来源于生活本身的某一件真事。
有天晚上,情绪低气压到极点,拨通母亲电话就开始放声大哭。
那天马桶堵了,天气变冷,我睡了个午觉,一觉醒来到六七点,天朦胧黑,顿时心生被整个世界抛弃的感觉,空荡荡的,孤独就在那里,表现得淋漓尽致。
她问了我很多遍“怎么了”,而我只能回应,“我想你”。
有些公众号也许一年不定期更新一次,但还是会执着的等着。
像约好似的。
年末还是有一件开心的事的。
一个赶赴台湾曾扬言再不落笔的姑娘更新了公众号。
她的笔锋平静又挣扎,和我的人生观“也就那么回事”总是一拍即合。
只是我们俩最大的区别在于,对待生活,她是必须要,我是可以有。
她大一的时候学的是动画专业,觉得自己不喜欢立马转到视觉传达。人家老师一本正经问她为什么要转。她一脸狷介跟人家说,“我要做我喜欢的事情啊”。
我说,靠,这姑娘太酷了。
她说,“两年前觉得喜欢是天大的事,现在觉得百无一用是喜欢”。
她又说,“喜欢没用,你得合适。合适没用,我不喜欢啊!”
我做不到那么酷,以前觉得公众号就是自己做自己,直到最近写不出东西来,却开始投稿。太走心的不愿意写,走心的也未必有人要。
再后来我被毙稿子毙到哭,翻了翻一时兴起本决定注销的公众号,觉得它才是一路陪伴的存在,默默寄放困囿在肉身里的灵魂,得到我所渴望的自由,传达真诚而引起与他人的共振。
想起消失宾妮谈《This is us》。男演员艹翻了整个剧组。因为观众只喜欢看他的肌肉和颜,并且呼喊着“为什么会这样?因为你们爱看这些,是你们纵容了这些”,最后辞演。
他原以为自己是“艺术的良知”代表,但喝醉后又呐呐自语,“还是我只能演这些?”
然后又在生活里低头求生。
于是我问自己,我是否在生活里低头求生。
“写作好是好,就是得挨饿。”
这是老舍的意思,也暂时是我的。
新世相说,这个社会的大多数人的冲突都是这种内在的冲突,人们害怕失去对生活的控制,却置身在一个自己很难掌握甚至很难理解的时代,因而一直在努力保持平衡。
多年之后,我们都会明白,并不是所有光滑优雅的命运才能被称为好的命运,失望和粗粝之中,也包含着超出想象的力量。
记得有一次在虎跑路,有一个朋友与我谈论聚合离散的问题。
我说,“天下没有不散的筵席,你非要不散,就会撑死在桌上。”
当时听来像笑话,但道理还是朴实的道理。
但相聚的美好就在于:
多得他,你终于望见了远方。
在寺里请了几个平安符,给自己的那个里也写下了别人的新年愿望:但愿有一颗享受自由的心,和一双发现美的眼。
愿下一个年末,有机会与你们感叹终于顺遂心愿。
挺好的。
你知道那种感觉,仿佛一切都在慢慢沉淀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