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散文】夏是故乡浓

夏是故乡浓

        结束了一天的工作,躲开车水马龙的路口,我在华灯初上的树影里走走停停。太阳已然落下,地热却开始升腾,让人招架不住。

        偏僻的角落里,一只虫在鸣。我驻足细听,它却突然呆住,静静地与我对峙。

        嗨,不曾谋面的朋友,你让我忆起了我的故乡,那里有热烈的青草味和一个浓稠的夏。

        那是一个让人不经意就把心弄丢的地方。

        仿佛是期待已久的事情,在经历了《忍冬》的花和惊蛰的虫之后,乡村的仲夏大踏步来了。风总是先到一步,它掰开玉米的牙缝,使劲摩挲起大片的叶子。星子突然挤挤挨挨,出现在将黑的天幕下。 它们聒噪不停,喋喋不休,热闹非凡。

        这不奇怪,若是你有一个等待了三个季度的秘密呢?

        我曾经幸运地与一只萤火虫邂逅,在夏夜的田间。它身体柔软,长相奇特,似乎没有眼睛,米粒般大小,米粒般细长,它是一只真正的虫。以往对它的误会似乎都随着这个邂逅而瓦解掉。喔,它不似瓢虫般圆,也不是翡翠般幽绿,她是个纤细的姑娘,明亮如同星子。最后她带着银白色小灯无声无息的走远,仿佛正在带走一个无依无靠的灵魂……

        而妹妹是另一只细胳膊细腿的精灵,她总是喜欢在荷花池里等着我,乖巧如蜻蜓一般。她拨开巨大的荷叶,手里摇着一把莲蓬向我喊过来:“姐姐,姐姐!”幸福感作祟,我总是分不清楚,那些叮当作响的,到底是妹妹臂腕上的银铃,还是瓷般蜻蜓翅膀的颤动。

        太阳光底下炙热的皮肤,痛痛快快的汗水,没膝的小河流淌过头发和身体,热烈远航的水花还有他们透明的梦想,暮色下的蝉声和炊烟,大火烧出饭粒的香气,亲人的皱纹和拥抱,虽了无痕迹,却已成烙印。

        呆傻了很久的虫终于小心翼翼试探出声响。我转身向来时的路走去。

        远处,街头艺人弹起吉他,慢慢唱起歌来,他唱道:“城郊牧笛声,落入那座小村,缘分落地生根是我们……”

文/曹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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