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夕说蝴蝶飞不过沧海,没有谁忍心责怪,所以美丽该是来的快去得也快。倘若没有《禁色的蝴蝶》,我就永远不知在那旖旎的春光里、在滚滚红尘里、在喧嚣夜月中,这一只蝴蝶早已扇着颓然的翅膀,度过了沧海。
第一次看见他时,他对着镜子戴上行头,贴上黄花,勾一勾眉,哀哀的一笑,说要飞过沧海。我张开口,却说不出对白。他美丽的翅膀因风雨而残破,唱着姹紫嫣红换来的却是断臂颓垣的荒芜,始终飞不过沧海。
许多年后,他迷失在布宜诺斯艾利斯的街头。在三点半的凌晨的寂寞里他围着红毯,跳着探戈,试探一句:不如我们从头来过。然而他始终是那一只无脚鸟,飞不过沧海,在爱情里漂泊,纠结的痛着。
后来,我看见过他飞过沧海的许多模样。我迷醉在程蝶衣的芳华绝代里,我沉浸在旭仔的放荡不羁里,我随着欧阳锋辗转在寂静的沙漠中,我随着十二少流连在喧嚣的风月场中……他演一生,我看一世。
然而,这样那般都好,他偏偏选择了那样撕裂人心的方式度过了沧海。停在彼岸,眸子里明明白白是殷红一片。残破的翅膀还会明媚鲜妍吗?还能风情万种吗?还能颠倒众生吗?在异样的篝火里,我听另一只蝴蝶这么说:他人是戴上面具演别人,而张国荣是摘下面具演自己。
我明白了他为何度过沧海,这样一个人,这个世界却辜负他太多,欠他一份安然老去的生命,欠他一份无拘无束的爱情。
隔着斑驳的人生,我似乎看到了他在沧海彼岸的不舍,蝴蝶飞过沧海依旧是蝴蝶,不过多些故事,多些坎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