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之相念/文
仲春三月,北国春花初绽,那一簇簇鹅黄嫩粉映衬着垂柳的新绿,好不鲜艳。这样的日子最适合出游的,脱掉厚重的冬装,着上略薄的春衫,心里总有些迫切地想和大自然说说话。
最先遇到的是一池春水,几只野鸭在水里嬉戏,那番悠然自在与这春情相得益彰,令人忍不住驻足,与野鸭子说上几句:“竹外桃花三两枝,春江水暖鸭先知。”野鸭子比人类敏感,当气候变换,它们先给人带来惊喜。
沿着湖边往前走,便见一片玉兰。玉兰硕大,洁白典雅,在湛蓝的天空下,很有些大家闺秀的味道。当年文徵明大抵是爱它的,那首《咏玉兰》极尽赞美。绰约二字与风中的玉兰花很是相配,为这春景平添一份庄重。
离开玉兰花,向前继续走。走着走着,一簇梨花出现在眼前。洁白的梨花低垂着,与湖面相偎。偶尔春风拂过,波纹四起,当真是“吹皱一池春水。”冯延巳的这句词曾让李璟嫉妒不已,可见此句的精妙。那荡漾四散的波纹,也只有在暖阳春日里才能激起游人心底的涟漪。
春日里最热闹的当属桃杏之流,粉得浓艳却也粉得可人,像十几岁的少女,天真烂漫,还不知愁为何物,只管大笑着享受生活的美好,正是“红杏枝头春意闹”。四季如人生,这样的恣意与单纯也只有在如春季般的年少时光里才能保存。
“春日游,杏花吹满头,陌上谁家年少,足风流。”当年那个在春游中遇到心仪男子的少女,是否会想到,千百年后她的故事,还在被人津津乐道。也许只有万物复苏的春日,才能容得下这样清浅却又炽烈的爱情。它似灼灼桃李,耀眼动人。
再往前走,迎面是一片嫩黄的迎春花,它如春日的暖阳般,照亮了整个世界。迎春花是春日里最常见的。单看一朵并不觉得美丽,但成片的迎春花却如暖阳般喜人。正如白居易所说:“金英翠萼带春寒,黄色花中有几般?”
现在想来,自古春情春景大抵是相同的,不然今人在春景中流连时,为何总会想到前人的诗句。又或许是春景太过醉人,亦如年少时光,懒洋洋的,却又充满生机。
如今恰逢仲春三月,出门迎春、探春,以惜这春日的馈赠。
“万树江边杏,新开一夜风。满园深浅色,照在绿波中。”
––王涯《春游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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