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生前半场:丢了自己

那一年,算命的跟我说:姑娘,好好活着,一定要好好活着…过了27岁,从27到72岁…我忍不住的眼泪,因为被人看穿说中心事的心情,真的很复杂……

从小,我也总是自我安慰“先苦后甜”

可是,人生走到现在,这26岁跨入27岁的每一天,都好艰难……

回忆这些年追寻的梦,终究只是一个梦,我没有想活多久,也没有什么宏大的夙愿。只是,人生前半场,想起来都是遗憾,接下来的路,真的不知道该怎么走…

我不是一个宿命论者,但是有时候我不得不相信命运这个东西。就像哈姆雷特的结局,究竟是他选择了反抗选择了毁灭,还是他的命运就是这么注定的,其实,真的没有人说得清楚,不是吗?

我想,这些年我追寻的很简单,但是最后才幡然醒悟,原来,别人触手可得的东西,我从出生就已经失去了…而我,为此付出了二十几年的光阴和心血,当你所有的希望一次次变成失望,破碎的心和流浪的灵魂,还能重建吗?

这些年,我只想要一个完整和谐的家,我拼尽了所有,才发现这是一个永远无法实现的梦。追梦的女孩,迷失在自己的世界里了,就想一直沉睡下去,永远不要再醒来。

从我出生的时候,当发现我是个女孩的时候,我的命运就掌握在了别人的手里。我被过继了,也就是我的爸爸妈妈(我不知道的我的妈妈是什么想法)把我送人了。当然,这一切是我上高中的时候才知道的,那之前我以为我只是暂住在大伯家。因为妈妈在我五六岁的时候喝药走了,我跟姐姐就跟着大伯一起,爸爸出去打工了。我一直以为我跟爸爸姐姐是一家的,上学每次填家庭成员我也是这样写的,妈妈已故,爸爸,姐姐,我,我们是一家四口。

我不知道为什么从来没有人告诉我这件事,还是说他们觉得我生下来就该是清楚的,或者说大家都心里清楚只是谁都不想跟我说。糊里糊涂傻乎乎地活了十八年,那一个电话彻底毁了我的生活。是的,上高中的时候,亲爹的电话,那种很严厉的语气“没钱跟他要,法律上他对你是有责任的,你以后是要养他的…”那是个什么意思,我不知道,后来放假回去翻了户口本,醒目的两个字“养女”…真的很刺眼…

我没有再去多问谁,我只是知道了原来我跟我的爸爸我的姐姐已经不是一家人了,正如我说我希望还能一家三口好好吃顿饭的时候,爸爸说“永远不可能”。我只是知道了我一直很抱歉很感恩的大伯他们也不是无缘无故照顾我,我也知道了他们为什么对我没那么用心或者说真心。从此我在夹缝中生存,爸爸和大伯之间,我不知道该怎样去面对他们,也不知道如何去面对他们对彼此的各种不满和猜疑,我甚至不想跟他们两个人同时处在一个空间,我感觉很尴尬。

关于他们做出的这个决定,到现在为止也没有人好好给我个解释,我也只是在零零散散的信息里了解了些许。按照爸爸的说法,是爷爷让他要一辈子带着大伯,所以好像我的过继也是爷爷的决定似的。把这一切推给已经去世的爷爷,无论真假死无对证,很高明。按照亲戚的说法,妈妈去世后爸爸要出去打工,为了让大伯好好照顾我所以过继。但是爸爸说过,他们早就说好把我养到三岁就给大伯,只是什么原因一直养到五六岁直到妈妈去世才真正跟着大伯。根据后来的推测,其实怀疑是因为重男轻女所以才把我过继,90后那个年代计划生育管得还是挺严的,我跟姐姐年龄隔得太近据说还罚款呢。后来也听过很多别的朋友那时候父母超生都身份证年龄作假的,我亲爹那么自以为很聪明的人,怎么都没想到呢,呵呵哒。

只是,天不遂人愿,从老家搬家后,好像不到一年吧,妈妈就去世了,奶奶也不知道啥时候就改嫁了。然后就是真正的家破人亡了,爸爸卖掉了房子出门打工了,姐姐开启了在几个亲戚家穿流的日子,毫不知情的我只是努力去懂事听话不去惹麻烦让大家满意。也许姐姐是知道的,所以她才会早早地看得那么明白为自己而活。也许姐姐是不知道的,她只是性格就是那样真的是懂事晚所以这么多年可以不在乎一切去追求自己认为的幸福。

小的时候也总是有人问我是谁,亲戚们好像也都会说我是老四的小姑娘,也没人说我是大伯的孩子。有时候跟大伯一起别人也会这样问,直到前年过年一起买东西的时候别人还问,这是XXX的孩子吗?大伯也说是。我不知道他是怎样的心情,我也不知道他们到底怎样定义这个东西。但是我总感觉我谁也不是,在哪里都是多余的。血缘上有一个亲爹,法律上有一个养父,他们是亲兄弟,可是他们互相看不惯,也不团结。亲爹在,养父自然会心里不舒服,毕竟我不是亲生的。养父没把我照顾好,亲爹自然也不舒服,可是,他又有什么资格在我面前说别人的不是呢?尽管他口口声声说没有抛弃我,可我也只是感受到了我像一颗棋子,需要牺牲的时候总是选择的我。

我不知道当初到底是谁是怎样的情况他们做了这样的决定,爷爷奶奶妈妈都没了,活着的人也没一个敢面对的。我不知道妈妈当初是否知道情况,是否也同意了,是否也选择了抛弃我。还是她不愿意的,但是她没有办法,因为爸爸大男子主义他们男人决定的事情妈妈是没有话语权的。我真的很想知道一个真相,哪怕真相一直就是那么残忍,我也不想死不瞑目。

我不知道他们既然做出了这个决定,为什么没让我改口。大伯当初又是一个怎样的想法,难道没要求过改口吗?为什么要搞得不清不楚不明不白,亲爹选择放弃我的时候就该放下私心,大伯选择接受我的时候就该想好责任。可事实是,大家好像都怕承担责任,也怕有一天我会反抗,所以谁都没有把界限划得那么清楚。也许是各自怀揣私心,也许是那时候的他们谁也没有想太多想太远,因为没有人尊重我作为一个生命的存在,也没有人好好为我考虑过我的未来吧。

据亲爹自己说,当初那么早结婚也是为了爷爷奶奶。据亲戚们说,那时候我妈妈过得挺好的,因为爸爸做生意总是会带给她很多新鲜的东西。但是,好像妈妈身上也会有被打的痕迹,似乎爸爸是对妈妈动过手的。记忆中好像也有那么一次在老家爸爸喝完酒掀桌子的画面,吵吵闹闹摔碗啥的应该也是家常便饭吧。

我不知道我的妈妈究竟是怎样的一个女子,但是十九岁就生了我姐,差不多隔两岁又生了我,应该没那么脆弱吧。我不记得她的样子,但是我从不怪她离我而去,后来也慢慢懂了,她只是足够幸运,早早远离了这样一个男人,一个家族,一个世界吧。我想,在那个世界她是幸福的,我想,如果她再次投胎的话,希望她能出生在一个好家庭,嫁一个好男人,一辈子幸福。

我曾经无条件地信任过我的亲生父亲,曾以为他的确是一个很负责任的男人。我曾设身处地去理解他一个人生活这么多年的不容易,也努力去体谅他的处境。只是,当我还是一个孩子的时候,他喝酒后满腔的怨气朝我撒的时候,该说不该说的话都说的时候…这些年,无论是妈妈的死,还是奶奶的死,抑或是姐姐的自作主张结婚,他在我面前说落了每一个人的不是,包括说大伯的。他给自己树立了英雄的大无愧无私的人生,终究,在我看来就是一个笑话。我不想去评判他,毕竟都是苦命的人。只是上一辈的错,下一辈不该重复。死了的人的错,活着的该去纠正,不是吗?

对,这就是我最初的原始的家,完整,不可能了,和谐,那一跟我没关系了,毕竟,法律上,我早就是个外人了,不是吗?只是自己被蒙在鼓里18年,知道真相的那一刻,我的心里一刻也没好过过。可是我忍了,依旧善解人意,依旧听话懂事,依旧感恩,换来的只是,一次又一次地失望罢了。

再来说说我的“新家”状况吧,这是一个狗血的组合家庭。我,一个从小经历家破人亡的被遗弃的小孩。大伯,一个奶奶家六个儿子照顾小的耽误自己的老大。大妈,一个完完全全的无知甚至有点智障的农村妇女,跟别人结过婚有两个孩子,儿子不见了,女儿有联系,好像被男方打跑了不知怎么的就被奶奶说了跟大伯过。大伯和大妈好像也没领证,两人没有孩子,对,大伯可能是一个没有做过真正的男人也不知道做父亲是什么的一个喜欢用暴力解决问题的莽夫。对,就是这样悲催的三个人,组成了一个所谓的家庭,我也曾拼尽全力希望凄惨的人在一起可以互相取暖,团结和谐。终究,还是我没看清人性,没有共同利益的人,是永远不可能齐心的。那一句我最爱的“家和万事兴”对我来说真的好讽刺,我还追了那么多年。

大妈总是会跟我说大伯打牌什么钱输给别人的各种不堪的事情,包括现在回去也是…大伯总在我面前扮演“慈父”对我没什么过分的言语。但是,我从小看到了他用打牛的鞭子抽大妈,抽掉了牙齿,我经常听见他们吵…到现在也是,各种吵,各种分,还说出那句“她出我的喝我的…”一回去也总是会听到有人跟我说,他打她又闹到书记那里什么什么的…对,都是糟心的事,没有一件让人可以松口气,这些年,一点都没变,甚至老了变本加厉了……

是不是很讽刺,我到现在才看明白,其实他们每一个人早就如此了。可是我还奢望一丝和谐,一丝温存,耗干了自己,委屈了自己,也不过是一次次地失望甚至绝望罢了。

按理说,原本经历这一切的我应该早早看清人心和人性,可是偏偏我就是只相信美好,只想去追寻美好。

也许,缺爱的孩子总是要去努力寻找爱,注定是要被伤得体无完肤的。社会的经历也给了我打击,感情的经历也给了我教训。

在外,心累

回去,心碎

天地之大,竟没有灵魂可以安放的地方。

或许,是我太向往和谐稳定的人际关系和简单的生活,所以人生的开场都是那么复杂。

或许,前半生就是为了教会我什么是遗憾,一个简单到复杂的过程。

只是,前半生的坚持和努力终究都是梦,都成为了不可挽回的遗憾,

那么,后半年,还有什么意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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