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树繁花:时光深处 风起向阳村

毕业季的暑假终于到了,爸爸说可以去北京了。

对于这样一件大好事,堂姐素芬再三请求也要去,姥姥说,要带就应该带上弟弟,不应该是我。不知道为什么,也不在意,跟妈妈说,让弟弟去吧,我长大了自己去。

于是,我带上毕业纪念册,带上了校服和粉色的宽带头绫子,就到了小姨家、三大伯家过暑假。老房子变成了小姨家,房前屋后的果树其实比北京更有吸引力。果树下依然是我们几个的乐园,爬树上吃樱桃,看谁能摘到树梢上的最红的樱桃。樱桃树不结实,不敢上太高,就折一枝,拿到树下,几个人围着边摘边吃。

梅子,秋子都来找我去他们家做客,梅子家的苹果可以随便吃了。梅子说他的叔叔回到村里包了一个山头种植人参,山下种植贝母,她们家跟着种,都是村里有名的万元户了。现在可以自己到供销社买糖吃了,她的妈妈又生了一个弟弟,她姐姐娟子本来要上中学了,但为了种更多的人参,已经不上学了。

村里没有中学,要到乡里上中学,特别羡慕我跟他们说的可以容纳千人的大操场,听说我现在的同学们都不知道大米是水稻的种子磨出来的,笑弯了腰。但当我说满街道的汽车,爸爸的北京2号汽车,火车站人山人海,她开始羡慕我。我穿着蓝色的校服,扎着两个高高的马尾,还有宽大的头绫子蹦蹦跳跳,又说太好看了,乡里都没有这么宽的头绫子。

我们几个跑到乡里的集市上闲逛,我觉得有好多好多羡慕的眼睛看着我,不知道哪里来的美滋滋,骄傲的像课本上的孔雀。

村里的生活几天的新奇,有恢复成到处串门,反正是走到哪里都认识我,一听说是老许大姐的姑娘回来了,掉进福坑里这句话又在耳边时时响起,我接受的万般喜悦。

三大伯家的四妹妹,还有几个小伙伴,每天陪着我。这一天伯母说,一起去大顶子山串门去。我们走了很远的山路,穿过两个村庄,进了深山老林里的一个只有七八户人家的山坳里。这户人家姓孙,主人孙长胜是爸爸在林场做宣传工作时认识的一位大哥。我想起来就是小时候来吃猪肉的那个孙家。

一条只能通过一架牛车的小路伸进大山里,一栋茅草房坐落在山脚下,门前一条清澈的小河,沿着小河走向山脚,才算进了家门。一家人喜出望外,一头黄牛,几只羊在院子里傻傻地站着,一条大黄狗汪汪叫。孙大爷的妻子躺在炕上,说是半身不遂,就是脑血栓的后遗症,他们有三个女儿一个儿子,生活的很贫苦,大女儿,二女儿因为家里贫穷都辍学了。

我们几个的到来,让一家人忙活起来,孙大爷说可以杀一只鸡,要做一顿像样的饭菜招待我这个远道来的客人。伯母和大人们聊着,我们几个来到河边玩耍,河水清凉,清澈,搬着一个个小石头,开始捉鱼玩,捉到大一点的,就留着,小一点的就放掉。

河边不远处的大柳树下,好几个妇女洗衣服,不时指指点点的说着什么,听的不连贯,但是分明听到了她们在说我。一声这孩子掉福坑了,一声老许大姐人好心善,一会儿又唉声叹气,一会儿老孙大嫂什么什么,听着断断续续,让我烦。

我可不是吃素的,气冲冲跑过去,质问:“你们说谁呢,是不是说我?”一个妇女说:“没说你!说的是老孙家三姑娘送人了,不知道送哪去了,和你差不多大!”孙家姐姐忙上前,警告她不要乱说话。这个妇女突然站起来说道:“你个没良心的,告诉她,免得以后后悔。”

这怎么能行,长这么大,谁敢说我呀。我上前指着她,“你要说就好好说,不说就别嚼舌头!”

“我可不敢说,说出来老苏家该埋怨我了,你自己说吧!”

我看着孙家两个姐姐,她们的样子很难看,拉起我往家里走。

孙家大姐说;“知道你脸皮薄,知道你三年级的时候,老师提问,全班同学都不会,被罚站挨训,同学们都笑嘻嘻的,就你哭了!”

我反驳她带着怒气:“老师就说过我一次,我学习最好,老师都偏向我,我妈从来不骂我,姥爷姥姥也从来都不骂我。从来没有人批评我责备我!让这个老娘们指指点点说我可不行!我必须要让她说清楚,必须向我道歉,指指点点说人很可耻!”

我被强拉着回到屋里,伯母却已经走了,我开始埋怨伯母为什么带着四妹妹回去了。孙大爷说伯母让我在这玩几天,没想到会听到那几个妇女乱说话,我还这般不让人。

我问孙大伯,她们到底说我什么,看着不怀好意的样子,我又不认识她们,凭什么说我这样那样的。

孙家的土炕上,躺着孙伯母,地上站着两个姐姐,每个人都一脸凝重,伯母眼泪不断,孙大爷满脸说不清楚的烦人,勉强听他说:“那我就和你讲讲你吧!”

十二年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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