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去几十年,亚太国家与地区的经济增长一直是人们的热门话题,值得思考和研究的题材实在很多。
这些经历给我们上了许多经济课,其中最让人看得见、摸得着的一课可能是:外贸加开放是财富增长的最有力催化剂。
太平洋贸易带来的亚太经济繁荣可以是短暂的,也可以持续长久。
1997年的亚洲金融危机,在今天看来似乎是有惊无险,但从长远看,是否会出现更多的危机呢?中国和其他亚太国家与地区如何才能保证长久持续的繁荣呢?可选择哪些预防性的制度变革呢?
当然,即使不再发生危机,也很难让亚泰每个国家和地区的经济都长久繁荣,问题是,什么会解决太平洋贸易的最终结局?靠自然资源天赋,靠人多力量大,还是靠制度资本?是什么决定一个国家的长久繁荣能力呢?
贸易促进社会分工更细的劳动分工,促进专业化水平的提升。后者进而带动需求与供给的增加,需求与供给的上升,又进一步回过头来,促进贸易的发展,使市场容量与深度发生新的升华。
一个国家能否从太平洋贸易中获得持久的好处,并不在于他今天的GDP已经增长了多少,关键在于他能否利用外贸来进行必要的制度变革与金融创新,以在本国形成一种良性的经济增长链。制度资本将决定亚太国家在太平洋贸易中的最终结局。
什么是必要的制度资本呢?
我们回顾一下历史:
西班牙与葡萄牙在英国之前开发大西洋贸易,西班牙抢先占领了墨西哥等自然资源,丰富气候温和的中美洲和南美洲地区,而葡萄牙则抢先占领了巴西。等到英国于16世纪后半叶赶到美洲大陆时,只能拿到气候相对恶劣,资源缺乏的北美地带。
英国与西班牙在治理和对待殖民地的方式上显然有别。英国的殖民地与当地人自治为主,殖民地有自己的宪法和自己的议会,本地议会对税收政策有相当的决定权,司法和行政基本独立。到19世纪时,英国的固定资产投资有一半以上是被投到个殖民地,实际是英国在向殖民地做资本净出口。
相比之下,西班牙的殖民地均无议会,由西班牙王室派遣的官员直接统治殖民地税收权,也掌握在西班牙王世中,殖民地的大部分税收被送往西班牙。
因此,西班牙与葡萄牙执行的是真正的殖民地剥削政策,而英国在相当程度上是在培养殖民地自治,把相当一部分征税权留在本地,推行的是一种自由贸易秩序。
西班牙,葡萄牙运作大西洋贸易的方式,经费来自王室,产权归王室,目的也是为了王室,王权是绝对的。按我们今天的术语,西班牙与葡萄牙的海洋贸易是国营的。
而英国的大西洋,印度洋贸易则是民间自发的商业行为。另外,英国的议会起初就对王权有相当的制衡能力,这种对王权的制约,为英国通过大西洋贸易来引发有利于市场交易的制度变革奠定了基础。
正是由于英国的王权并非绝对,从大西洋贸易中发财的新商人阶层,能通过议会进行保护私有财产,保护平等,自由贸易权立法,这些立法给予人们契约自由商自由,同时也引发一系列金融制度创新。
于是到了18世纪,在西班牙帝国日趋衰败的同时,英国却已基本为工业革命做好了准备。
所以制度资本决定了英国和西班牙的差别。
后来英国又出现了“股份有限责任公司"这一制度创新。它的意义是多方面的:
第一,它具体表现了英国王室的权利是有限的。
第二,英国商人社会与王权与贵族相对独立,有自己存在的充分空间。这样一方面使国家本身不直接经商,不与民争利,另一方面也为后来的制度变迁打下基础。
第三,他的成功以及其长达274年的繁荣显示了股份有限责任公司的活力。通过细化后的股份交易,不仅帮助探险创业者融到大量资本,而且以一种高效率的方式把海洋贸易风险分摊到众多投资者身上。达到人均风险小,总体风险大的经济效果。
第四,开创了以董事会为中心的现代公司治理结构,先和成为所有权与经营权分离的起源案例。
这种以股份有限责任公司从民间融资,然后由民间经营外贸的模式,不仅为英国后来的工业革命做好了公司组织形式上的准备,而且也带来了另一种意外的效果:海洋贸易由此引发的相关服务与制造业务,创造了一批非贵族出身的有产阶层,这些新的富有商人自然靠冒险挣来的财富很看重,不希望王室是通过随意征税或其他方式来变相或直接剥夺侵占他们的私有财产。于是与王室间的利益产生了冲突。
他们通过革命,使英国王权大大削弱,但议会的权利大大增加,为一系列保护私有产权,保证公民平等贸易机会以及经商机会等的立法,创造了条件。新起来的富有商人成为17世纪制度变革的主要动力。
有了那些制度变革,英国才有可能在18世纪慢慢成为世界最强的帝国。
亚洲或许现在有一次真正的机会,在线几百年前的光辉,但在政府的过度管制下,良性的经济增长量难以形成。
在经济发展这一块,真的很欣赏英国的制度资本和金融创新。
就侵占殖民地来说,西班牙就是以一种武断的、自我的、残暴式的掠夺、剥削。直到把那些人民压榨的一无有为止。把人民压榨干了,自己以后也没有什么所得了吧?
英国人怎么就那么聪明呢?
他们就是采用一种有人性的剥削。利用制度变革和金融创新,让殖民地人民富起来。只有人富起来了,才有足够东西,长远地贡献给你啊!
我尤其欣赏的就是他们的“股份有限责任公司”这一制度创新。这个制度一直到现在还在延用。
到1700年,英国基本完善了良性经济增长链所需要的制度环境,让英国能在18,19世纪进一步深化社会分工,促进国内与国际贸易的进一步发展,使市场容量不断扩大。这个过程不仅让整个英国社会富裕起来,也让美国,加拿大,澳大利亚等前英国殖民地跟着富裕起来。
太平洋贸易能给中国带来什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