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_?”
“去哪儿?”
白无量一脸茫然,随后又笑的眯了眼“嘿嘿嘿嘿嘿嘿……不去”她翻脸比翻书还快,转身就要出去。
“你给我站住”白家主的威严在此五字中可见一斑。白无量皱着眉转过头来。
“父亲,为何非要我去什么濯清书院?”
“你檀哥承教于濯清书院,你自小顽劣,也十六岁了,去吧,我和你戚伯父商量好了,绘锦也同去”
“不是……”
“檀儿授衣假也快结束了,拿我手书一封,过几天与他同去吧”
“父……”
“好了,我意已决,回去收拾东西吧”
“我……”她生生把话咽了下去,长叹了一口气。
濯清书院乃仙家子弟受教之处,位于岐溟道,与归昀山只一江之隔,无数名门望族都将子女送入这里,修为必大有长进。如能成为归昀弟子,更是莫大的荣耀。
出了屋外,白无量思索着,为何父亲将她送去那里?有何深意?难不成父亲心疼千羽扇,要收拾收拾她?
她敲了自己的脑子“想什么呢……怎么办怎么办?”她突然想起来一个人,没准可以帮她。
“叩叩叩”
“进来”戚锟见是她,爽朗的笑起来“哈哈哈我就知道,你这鬼灵精,一准儿要来找我”
“嘿嘿嘿,您未卜先知,厉害厉害”无量走进来讨好的倒着茶。
“少来了,我还不知道你,你就别想了,这次你去书院啊,是我给你父亲建议的”
“什么?_?”
“就是如此,不是还有绘锦和檀儿吗?你们做个伴,有何不可?”
“我不想上课” 白无量整个人都瘫在桌子上,有气无力的说道“连您都这样说,找母亲肯定也没用了……啊我不想去……”
看着她蔫了一样走出去,戚锟的笑容也停了,回想着昨天与白珩一起下棋的场景。
————二人端坐于案前,其间是情势焦灼的棋局,但此时他们的心思已然不在棋局上了。看着白珩一脸心疼又不好意思表现出来的样子,戚锟真是痛快“哈哈哈,白兄,无量这孩子,居然颇有你当年的风范啊”
“唉,你这老东西,真是站着说话不腰疼,这孩子,她要有绘锦一半懂事,我怕是睡着也要笑醒了”
戚锟轻饮了一口茶,突然正经起来,“这孩子天资聪颖,本性桀骜,只要善加引导,将来必不可限量”
白珩点点头道“是啊,只是她天性不羁,不拘礼法,也不知未来会如何”
“不如就让她与绘锦二人同去岐溟道”
“濯清书院?按照本家惯例,她本也是该去的,只是她天性不羁,恐怕难为清规戒律所容”
“你我都深知,这孩子天资如此高,如不走正途,后果会如何,难道你想让她像……”
“好了,戚兄不必说了,我自然懂,但这孩子不会那么听话的”
“不试试,如何可下结论”
……
戚锟收回思绪,又想起无量刚才的模样,轻轻叹了口气,饮了一口茶。
夜,
白无量长大的地方,有着漫山遍野的知风草,得名知风道。此时月光莹莹,知风草散着淡蓝色的荧光。向远处望去,萤火虫恣意飞舞,犹如徜徉于淡蓝色的海洋。
这里每到望日,月圆之时,长河自源头起,其水皆变为蓝色,隐隐约约带着莹光,此时知风道子民无论男女老幼都聚于河畔,饮酒作乐,好不快活。
清风徐来,在离岸老远的山坡上,牡树的叶子迎风摇摆。无量酒醉,白皙的脸染上一层淡淡的粉色,她枕着绘锦的腿睡在了知风草中,草叶摆动轻轻的点在她的脸上,引的她一阵抓挠。只剩白檀绘锦推杯换盏,时不时听着白无量呓语一句:喝…… 二人皆是莞尔。
朝霞漫天,当东方的天空已然红的浓烈,白檀和绘锦终于醒了。绘锦觉得难受,浑身没有力气,揉揉眼睛发现自己与檀哥还躺在知风草田里,而无量已经不见了“阿量、阿量”
心里有种不好的预感,她使劲摇着白檀。“檀哥,檀哥”白檀睡得正鼾,缓缓翻过身来,继续睡着,只见他的胸口衣服间夹着一封信。
“檀哥,绘锦,我先跑了,你们好好学习。好好劝劝父亲母亲,不要生气啊——无量”
信的背面一行字: 旁观笑我太疏狂,疏又何妨,狂又何妨。
……
啪的一声,白珩把信拍在案上。
“父亲”白檀一旁连忙开口“您千万别动气”
“我如何不动气,她以为我是要害她吗?这句诗是何用意,不就是觉得我压制她,限制她吗?她倒是什么都知道,怎么就不明白长辈的苦心……”
“小量她年纪尚小……”
“好了,她法力不低,但是从没出过知风道,一定要马上找到她”。
这边派出的人正好来禀报:有人见小姐御剑往边界去了,是知风道和岐溟道、十方岭的边界,后就不见踪迹。
白珩来回走了一趟,转身问白檀
“檀儿,如是你,会往何处去?”
“自是岐溟道”
“为何?”
“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
白珩笑笑“你这个哥哥啊,难道你不了解你这个妹妹吗?”
“父亲的意思是……是啊,小量向来出人意料,难保不会朝十方岭的方向走”
“你带人从牡树林方向开始找,她要去十方岭,那儿是必经之路”
“再派一路人往岐溟道方向开始找”
“是父亲”白檀长舒了一口气:还好还好,父亲不算特别恼怒。他刚要出去。
“慢着,她把这扇子给你了?”说着白珩指了指他手中的扇子。
“是啊!父亲”白檀将扇子横过来“昨日小量送与我的”
“嗯,你去吧”
看着白檀的背影,白珩若有所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