槎城雨记

昨夜小楼又东风
图片来自于袁大师

从孩童时期我就非常喜欢雨季,或许那时正值人生的雨季,温润而又充满希冀。北方的雨粗犷厚重,来时行云布雨不乏黑云压城之势,倾盆而出也不过一二小时,云过日出,这雨也便戛然而止。来到槎城后,雨变了,变得轻柔变得文静。变得我更喜欢了。      

夜雨的绚丽使我陶醉。每当乘坐急驶在雨夜中的班车上,雨滴就如幼童乘坐滑梯般从车窗上滑落;如洄游的鱼群争相划出属于自己的弧线;又如竞相追逐的流星点缀了整个璀璨的夜空。眺望车窗外的光景,不论角度如何,灿若星河的灯光都会带来视觉上的冲击。雨中的紫金桥伴随着霓虹灯的闪烁,江边的夜景是那么的雄伟、瑰丽。

        美,无处不在;

        美,一览无余。

秋冬两季的雨更是让我着迷,远望青山与天空调皮的玩弄着刚刚落下的雨滴,好像他们之间有什么关系,那么的和谐、默契。连绵的青山、朦胧的水汽、肥厚的雨云、微微波动的江面、古典的石砌拱桥,拼拼凑凑的构成了这幅不凡的雨靛青山画卷。如果硬是要点缀些意境进去,当属头顶斗笠身披蓑衣的船夫泛一只乌篷小舟,蓬中三两汉子煮一壶娘酒,一碟花生米便可谈笑风生。在这样一幅雨靛青山的画卷中,再调一石青、石绿、朱砂、白粉等加以工整细丽,你说够不够自由,够不够悠闲自得?

俗语云,一场秋雨一场寒。今年的冬天迟迟不来,整整的一个十二月几乎没有几个晴天,温度从30多度迅速降至10多度,北方的二八月乱穿衣,到了南方的12月才处处可见。当初和几个好友坐在Here&ThereCoffee倚坐在靠窗的一侧,尽情的望着雨中逐渐安静的槎城。雨,可以让小城的喧嚣逐渐散去  让浮躁的内心得以片刻的修养,虽然时间很短,但足够可以静静的去反思近期的学习、工作和生活。

我喜欢雨的另外一个原因是它的无为。但且不谈论它为人类带来丰富的淡水资源、滋润万物等等。一场雨后,它净化了空气,洗去城市的浮躁,让奢靡已久的生活得以沉淀。清晨走在东江一畔,尽情的呼吸清新的空气,或许这对于深受雾霾困扰的人们是非常奢侈的事,因为澳大利亚的清新空气已然卖到了中国。望着三三两两垂钓的老者、跑者、舞者和坐在青石板上“你拍一我拍一”的孩童,放松着久未放松的心情,这便是小城故与事。

雨后的清晨,四处空气湿润,薄薄的雾气似曼妙的织女刚巧纺出的素纱,轻盈而又舒缓。万物经过雨滴的敲打之后似乎唤醒了他们生长的动力。倚窗而坐,望着窗外绿化带高低错落的酒瓶椰和大王椰,三三两两点缀其中的旅人蕉,凌乱的小叶榕卖力的吸取着空气中的水分,还有那整齐的蒲葵树。这些别致的植被和来来往往的车辆,一动一静自然而又祥和。大巴车急施在通往未来的路上,四处青山绵延草木繁盛,不禁想起《过五指山》的诗句“幽谷多俊秀,草木尽峥嵘”此时此景何以不说彼时彼景呢?

雨华而万物,或顺溪流而下,或润泽草木,不可一一细述。望着车窗外的一草一木,朦胧而迷离,就如你我的双眸般难辨人世百态。看到、听到、触到、嗅到的都不应定是事实的本质,或故作姿态,或知行不一真假难辨。不同地域的雨有着不同的性格,同一地域的雨又会受季节的变化而随之变化,同一场雨亦会随着观赏者彼时彼景的心境品出不一样的滋味,或甜或甘。没有如果,没有假如,这就是现实。雨如人世,人生如雨。


图片来自平凡小子


尾声:

林曰,雨再升华,便成云了。云游天际,假借风势,因缘际遇,落地化雨。好似你我,不远迢迢,至此小城,或为生活,或为际遇。他日化云,再飘远方,也未可知。偶感而为,却是真情,不知可唐突了生哥。

答曰,善,何以唐突!万物皆因缘而聚,缘尽而散。你我珍之惜之足矣。



(作者:工科男,长于华北平原衡水,学于京畿重地保定。毕业后转战广东河源工作,喜欢文字,执着于思考人生所思之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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