儿子喜好物理,对化学少了点点热度,但对化学爆炸,却大爱未减,始终兴趣有加,此生有个小小梦想,梦想自已能研制出一种威力炸弹。
今早餐时,小子又和我巴拉生化爆炸,聊呀聊,聊到他口沫生飞聊到石灰爆炸,听到石灰爆炸我突然忍不住捧腹大笑,儿子疑惑我的笑意,一定要我解释清楚,于是我努力收起笑容,和他开讲我儿时的一段难忘故事。
那年我顶多六七岁,也是和今时一般的炎热夏天,那日午饭后一家人在家纳凉午睡,睡到二三点光景,父亲醒来无事,呆望着外面炎炎烈日,甚觉无趣。坐起在门槛喝了瓶啤酒,无事寻事地脑洞大开,忽拉起母亲与我,兴奋地告诉说:"快起来,快起来,我想出了件很好玩的事,这会我带你俩到河里炸鱼去吧!又能带女儿玩水消暑,又能给晚餐添点美味,一举两得呢!”
母亲一脸惊愕:“你拿啥炸呀?"
父亲满脸神秘地跑进猪栏,不一会扛出一猪食桶的生石灰,"就用石灰,这东西管用,我小时经常用生石灰炸鱼。" 逗逼的父亲每每想出新花样来,都会浑身有劲两眼放光,那种光会立马感染人,母亲就是每每被感染的那一位,瞬间一脸崇拜表情替代了母亲起初脸上的疑惑,兴奋地拉着一脸茫然的我顶着烈日跟随父亲奔向村外的河沟。
记忆深刻地还有父亲那激情的背影:戴着个破草帽,扛着母亲平常用来装食喂猪的木桶,桶里装的满满都是耀白光的生石灰块,拖着一双塑料拖鞋,还啍唱着小烂调调。我和母亲走在他身后几十米的距离,一直走到河沟石滩。父亲下水时脚上的拖鞋在水里打了个滑,人一歪,木桶随着人的惯性摔出一丈外的水中。耀白光的石灰块一倾入河水中,立马翻腾起水花与白烟,父亲一见白烟生起,赶紧连滚带爬地往岸上爬,脚上拖鞋被水冲走也顾不得了,嚷着母亲带我退后远离。还没等母亲反应过来,那木桶随着白烟一冲而起炸开了花,那溅炸起的水花有二人多高,冲落的水花把父亲的草帽都打飞了。
这场景把母亲吓傻了,把我看呆了,或许是年幼的我无知,抑或是好奇的我发现了新奥秘,看了这光景,竟然在岸上拍手喝采并咯咯大笑(而后多年,我常偷拿石灰去做实验,想再一次见证那冲天小爆炸),失魂落魄的父亲见到我笑,也在河滩下面哈哈大笑。母亲见着父女俩傻笑,顿时怒火升起,拍着大腿生嚎:“我的猪食桶呀!我的猪食桶炸烂了呀,你个王八蛋!鱼没给我炸到,报废了我喂猪的木桶!你赔我桶啊,我的桶!"
此时水里的石灰在翻滚,不一会儿往下游去的水全变成了乳白色,一路下流,所经处鱼儿全翻了肚,附近处经过的农民全跑下水去捡拾鱼虾,没家什的来不及取家什,就拿头上的斗笠或草帽,没戴帽儿的,脱下身上的汗衫用来兜鱼。瞬间整条河沟热闹非凡,犹如农民过大节了一样,一直闹腾到太阳落山。
那个扛石灰桶炸鱼的父亲因眼神儿不佳,和母亲一起心急火燎地与众人抢着拾鱼,结果到天黑归家,也就拾了一小盆小虾米小鱼仔仔。母亲在灶上料理时,还在抹着眼泪呜咽:“可惜了我的喂猪桶歪,可惜了我那一桶生石灰歪,还报废了一双拖鞋歪。。。。。。"
故事讲完,儿子也大笑,笑完后对我一脸倾羡:“哇,你爸真好玩哟,我要是有这么位可爱好玩的父亲就Ok了,那样子我就有伙伴一起去玩爆炸了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