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生，您的飞机即将迫降，请您最好准备。”
“做好可能死的准备？”
“还是有很大概率脱险的……”
“请给我纸笔。”
救援人员在一片残骸中只找到——
“吾妻为毕生所爱，名下所有资产赠与她，愿她余生喜乐安康、得偿如愿、万事胜意。”
字迹苍劲有力又不失工整。
几年后一个风姿卓越的美妇带着半人高的小不点来到海岸线。
“妈妈，我们来这里做什么？”
“带你看看你的父亲。”
“父亲？父亲在哪里？”
“你的父亲，在这山河里。”
他与他越长越像，偶尔她都隐约觉得是他回来了。
直到有一天他带回来一个笑容莞尔的女孩。
“妈妈，这是我女朋友。”
女孩笑得很可爱，礼貌周全。
“我怎么觉得你妈妈不太喜欢我啊。”
“不会的，只是妈妈一向都有点郁郁寡欢的样子。”
儿子成婚了，本是好事，但她的身体越来越差，经常觉得呼吸困难，就像飞行在高空上，气流压得人几近窒息的感觉。
这种感觉最强烈的时候是在儿子飞伦敦的前一日。
翌日，报纸和电视铺天盖地都是飞机失事坠毁于海岸线，航班信息赫然就是儿子乘坐的那趟。
宿命感有时候就是这个意思吗？她不知道，却觉得气短。
难受到快要死掉的过程中她突然想起，也是那人飞机失事的那天，老夫人咽了气，她本也想自我了断，可此时却检出一个月的身孕，她也突然想起，老夫人也总是郁郁寡欢的样子，冷冷淡淡地看向她。
“你来接我了吗？”
“不远万里，无论阴阳。”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