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天开着电脑整理照片时看到某年深秋在张北的情景,空旷寂寥的大草原上,风如刀子般凌厉,如若不是满地的绿草还昭示着繁荣,站立于此,似乎天地之中只有你,真是清静亘古的无人地带。
只有中午时分艳阳高照,空气清凉,温度清冷,晴空万里,碧蓝如洗,草原中的大水潭像镜子一般清晰的把蓝天白云,骏马人影都收了进去,我站在湖边低头看,湖水里的脸庞很清秀,衬着背后的蓝天,有股存于天地间的逍遥,连着精神世界也广阔无比,神游天外。
好一潭广容若虚的清净幽湖。
草原的边界连着人家,门口有放着铁皮焊接 的两轮的板车,从凹凸不平的锈铁皮可以看出,这应是经过不少磕碰,受过无数风雨,跟着牧民劳作的工具车。土路上有撒欢打闹的脏兮兮的狗崽子,草原吹来的风在这里并没有变的多柔和。
放眼望去,那潭清湖已经隐没在广袤的天地,涳濛而苍茫。
草原的傍晚,太阳向西滑落的快速,一入夜气温骤降,随便吹来的小风都似要把人的皮肤划破。我住的农家院没有暖气,空调只制冷,棉服只是解开扣子,冷空气就呼滴灌进来,那一哆嗦的冷颤,浑身就冒一层冷痱子,跟我冰冷的心相呼应。
我本不喜欢天寒地冻的时候出来旅游,只因心里郁闷,所以就随小伙伴出来散散心,那个劈腿劈成一字马而成了前任的人,想起来就很嫌恶。
我问房东加了一床被子,身上的热气依旧不够用,我蜷缩着,护着我的温热,试探性的伸开腿,都有种被耗尽的冷。这间小屋后边就是菜地,搁在地里的大白菜都被冻的冰脆而透明。
我没有拉窗帘,关了灯,空间寂静的落针可闻,自己单薄均匀的呼吸又显的周围更安静。
我的视角刚好可以透过窗棂看到远处的天空,外面黑的透透的,显的头顶的星星异常清亮,我似半睁着眼望向星空,许久都忘了眨一下,寒意从窗缝渗入,我能感到它掠过皮肤的,鼻头的凉意从鼻梁传下去,这凉能把人凉透,是那种带有侵略性的寒凛。
夜更深了,我周围的世界音尘绝迹,大星幕裹下来的浑雄让我感觉到这一切生物的渺小,这间民房像一个来自远古的洞,洞里生活的人还是混沌初开时的样子。
夜色毫无遮拦,星星瞬息闪烁。我听到窗棂外,薄薄的,弱弱的声音,也许是白菜又被冰冻挤压的声音,也许是寒霜轻触大地的声音,也许是细风割过枝叶的声音,这是来自大自然的复杂声音,带着莫名其妙的神秘,只属于这里。
被窝里储存的温热慢慢扩散,我舒展了一些,更深的吸入几口清冽干净的空气,冲入丹田又游走而出。我似闻到空气里淡淡的霜到味道,很清冽也很滋润,让人的心里不再那么干燥打卷,丝丝缕缕轻轻柔柔。
放眼望,田野星辰,苍穹冷幕,倾耳听,霜降簌簌,冷风瑟瑟。此时有立于高山河川的清澈纯净,我像不是我,从躯体里升华而出,沉沉的夜色里,意识渐渐朦胧。
深秋气凉,塞外凝霜,我如野马一样奔跑在大草原上,脚下的尘霜翻腾,头顶天际先是绯红,棉花般的云朵被撩拨开,万丈霞光奔腾而出,云开日绽,倾泻四野。真挚的欢愉从心而溢,大地和苍穹延续、连接,草原的清晨,美艳风情,裹挟着灵性。
天地合一,蓬勃朝阳下的万物苍生,散发着辉煌的美好,令人敬畏。我记得,现实和梦境像是有座桥嫁接,把夹在中间的我拉了出来。
人生的路万万千,不羡人,不己悲,顺自然,享轮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