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两天,老高问我的青春期心里有没有个‘男神’,回家躺在床上我思索了很久,好像真的没有,不,确切地说遇上'干爹'以前真的没有,你说到哪里去找一个颜值高,身高赞,气质好,家世好,学历高,见识广,人又好,还有点憨的优质男人?有点憨这一点不算是优点,可是在他身上我看来是无抵抗力的。
在我看来男人要有内在气质,必须是从富贵窝里飞出来的,富贵富贵,无富身上何来贵气?初见‘男神’是去济南找同学,中途办完事,他公司的车顺路载我们去了淄博,他很有气质,五官立体,一米八的个子,可是不瘦,也许是出去闯荡久了有一种成熟的韵味,那时觉得他一定是个情场老腹黑,相处久了发现他非但没什么架子,还有点憨气。之后也跟他‘放肆’起来,看他脾气好我也直言不讳喊他‘干爹’,他倒是很喜欢这个称呼,觉得很有成就感。
他其实年龄不大,只是比同龄人成熟,从北京上大学到就业共呆了八年,之后又辗转去青岛工作两年,直至遇上命中注定的漂亮老婆,随后两人一起回了故乡,也许漂亮老婆也是因为他的那种成熟的魅力,随了他回来吧。他确实是个值得追随的人。直至我辞职也有很多同事因为干爹的缘故不愿离开,因为在他手底下干活只要是你的功劳他从来不会抢,只要是风险或是累人的事他总是比你有担当,就像一棵大树,你靠着它总会遮风挡雨,而我们也正是因为这样依赖着他。
在淄博的生活工作的强度是别人无法想象的,早上6点起床晚上7点才回出租屋,如果不是干爹每天的顺风车,我们可能每天还要赶公交。清晨的淄博总是被雾霾笼罩着,山东理工大北门对面的小区是我们住的地方,我永远都记得出租屋终日晒不到阳光的潮湿味,学校门口被城管追着卖早餐的小贩,还有夜幕降临时分出来拉大学情侣住店的旅馆阿姨。每天早上,我们都会在车站等着干爹的顺风车顺便买个早点。
理工大的北门由于是学生生活区,中午和傍晚时分分外热闹,城管不查的时候还有夜市。于是我们在这里扎根的同时,一次偶然的机会又引来另一个同事‘大圣’,他跟我们一般年龄自然很有共同语言,有时干爹也会来跟我们小聚一番。在外漂的日子人的心总是没什么安全感,所以看到自己熟悉的人才更亲近,工作之余同事间的小聚也十分难得。可能在别人看来同事间的情谊无非工作关系,上司和员工的关系无非利用价值,而我确定以及肯定后者。来淄博的第一份工作是某个不靠谱的同学帮忙介绍的,公司用‘压榨’劳动力来形容已经不足以表示它的程度,可能它更想把你变成一具干尸。首先你需要每天早起做早操,又或者公司为了省钱不请物业,为了省广告费而占用你的社交工具,甚至连一周一次的公休有时都要占用,并且是无偿地占用。要问为什么会这样,我也不愿去解释什么,总之它就是个从一个炼钢厂转型成了一个业余的互联网公司。在这里你的各方面权益得不到充分保障的时候,工资还是杯水车薪,那你的选择就只有走人,我唯一看透了没走的原因还是因为老高,他们答应给老高工作室投资,事实上我们早已不再指望了,恰逢一个适当的契机,我们终于跟他们‘翻了脸’。
其实对于干爹,我还是不舍的,尽管不能有别的奢求,可是作为朋友呆在身边也很好,可是就在我食不果腹的时候,我不具备那样的条件,也是在同样的环境下,他优越的家庭,或者他出去多年有些积累资本,允许他在那样的公司继续无条件付出。也是他这样执着的人才会为这个半死不活的公司鞠躬尽瘁,肝脑涂地,这样无疑对公司对同事对事业是好的,可是要作为丈夫的话,一个不靠家里的顶天立地的男人,他真的不那么好,他如此敬业,那他的爱妻呢,以后的孩子呢,若一味追逐梦想,由谁来养家?人不是总为自己活的。
记得十五岁初恋的时候,我对男朋友说‘永远’,他说,不要说永远,因为他会认真,我用自己真挚的感情证明了对他是认真的,就在他终于相信的时候,我离开了他,原因是我怕付出太多没有结果,那个信誓旦旦却违背承诺的人始终是我。而我也是喜欢干爹的,可是在他猝不及防的情况下离开的也是我,或许这样才是能够铭记的方式。回公司办离职的时候,干爹坐在我旁边幽怨地说“你就这么不要你干爹了”,我只是努力挤出一个微笑,之后他请我们吃了饭,还以拥抱,后会无期。
在以后的日子里他对我的影响无疑是巨大的,我深知我不能一辈子靠着他这棵大树,如果以后换别的工作,并不是遇上的每一个上司都是他,也是从他身上我明白,自己不优秀是配不起优秀的人,女人应该是独立的个体,不依附于男人而存活,更应该有自己的事业,感兴趣的事。渐渐的我好像没那么爱逃避现实,惧怕容颜衰老,也没再那么爱为自己的懒惰找借口。我想再见面的时候我应该是一个独立而自信的我,而不是那个弱不禁风的‘干女儿’。
我能够自己长大,一路没有你,亦甚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