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河故人》:贾樟柯这样的导演,太过残忍

/01/

看完这部电影,我很压抑。

有些人就是这样的,总是会让人不舒服;有些电影也是这样的,总让人感觉无所适从。贾樟柯的电影就是如此。

让人不知所措,但是又觉得别有一种滋味。

这部电影还让人感觉特别无助,对命运的无助,对人生的无助。

说它是一部电影,但是却比真实生活还真实,也许就是因为真实,所以才想要改变,但是又无能为力。

/02/

电影中的主要人物有沈涛、张晋生、梁子、道乐、米娅。

沈涛、张晋生、梁子是初中同学,晋生和梁子都倾慕沈涛,一个煤老板,一个下矿的打工仔;一个聪明,一个老实。

沈涛选择与晋生结婚,梁子无法接受这样的事实,把自家的钥匙扔进院子里远走他乡,发誓永不再回家。

可是命运弄人,原本可以在异乡生活下去的梁子不幸得了癌症,无奈带着妻子和儿子回家筹钱看病。找到昔日的工友,虽然工友口中一直说“有事你说话”,可是在得知工友刚借款交完出国务工的保证金后,梁子终是没有开口。

戏中人物的命运为什么总是那么悲惨?可是现实中的我们又何尝不是?

梁子与工友寒暄的感情是真的,每个人的生活都拮据也是真的。

想要尽心帮助昔日好友的善心是真的,拿不出一分钱的现实也是真的。

无奈,只有无奈。

梁子的老婆找到已成为企业家的沈涛,她穿着时兴的服装、脚踩高跟鞋去给梁子送钱,说一句“梁子,回来了怎么也不说一声”,说完两个人都尴尬地笑,看似亲昵的问候,可是再也找不回当年的感觉。

/03/

原本以为沈涛与晋生结婚之后会幸福美满,毕竟当初梁子也算成人之美,可谁知他俩竟早已离婚,曾经两个男人为之吃错的美人竟沦落到相亲的地步,每每被人提起,总是要加上一句40岁的离婚妇女。

年迈的父亲像当年一样为女儿的婚事操碎了心,可是天有不测风云,父亲在去为战友庆祝生日的车站候车室安详地离开了人间,剩下孤独的女儿。

儿子被晋生带到上海,来参加姥爷的葬礼时,由于母子长时间不相见,与母亲异常生分,世间最亲的人如陌生人一样。

母亲亲手给儿子包饺子,想要在最短的时间内给予儿子最多的爱,可是听到最多的却是儿子亲昵地叫另外一个女人“妈咪”,以及女人假装关心儿子,要送儿子到国外读书的表演。

母亲坐最慢的绿皮火车送儿子离开,在儿子询问火车为什么这么慢时,母亲淡淡地说,“只有慢车,我才可以多陪你一会儿。”

送走父亲,送别儿子,剩下自己一人,在大雪纷飞的傍晚,带着一条黄狗在曾经与晋生、梁子一起玩耍的地方轻轻起舞。

/04/

张晋生是紧跟时代潮流、比较钻的一个人,最先拥有一辆红色小轿车,买下煤场,在煤炭生意渐渐没落的当口到上海搞金融。

独到的眼光,做最赚钱的生意。与城市融合,起英文名字,送儿子上国际学校,直至到澳洲留学。

他是三人之中最有钱的,接触的也是全球最顶尖的环境,可是他骨子里还是中国山西某一个小县城小市民。移居澳大利亚,操着一口汾阳方言,手中不离不弃的是一个印有大红图案的瓷缸,因为与当地生活格格不入,所以乐趣是买枪,然后在家里慢慢玩味。

明着是主动移居澳洲,实际上是金融犯案被迫躲避到澳洲,与一群外逃到澳洲的政治犯为友,而与儿子却无法交流。

一个说方言,一个说英语。最亲的关系,却无基本的感情。

儿子宁愿放弃学业送外卖去追求所谓的自由,而父亲却强迫儿子要读书。看着颓废、堕落的父亲,儿子思念记忆中模糊的母亲,可是却因为路途遥远、转机麻烦而放弃寻找母亲,与自己的中文老师惺惺相惜,却又不敢考虑现实。

/05/

米娅是一位中文老师,由香港移民到澳洲。

在课堂上,她是一位博学、风趣、优雅的老师,而在课下,她是一位因为离婚,丈夫连水电费都要与自己平分、卷入离婚官司、独自一人生活的中年女人。

表面上大家的生活都是很完美的,在一起时,可以开玩笑,可以打闹,可是回归到正常生活,谁都是一地鸡毛。

道乐因为一次送快递的经历了解到米娅的真实生活,两人互吐真心,彼此安慰。正当两人打算着一起出发去寻找亲人时,因为销售员的一句话让两人认清了现实,对,他们就是母亲与儿子的差距,彼此都无法向自己的亲人介绍对方。

看似是因为路途遥远无法达成愿望,实则是因为实情让他们无法接受而无法再一起完成愿望。

也许他们最终还要走自己的路,虽不愿,但毕竟现实。

/06/

五个人的人生,五种处境,五种生活,哪一种是完美、相对幸福的呢?

没有,只是活着,喜欢或者不喜欢,接受或者不接受。

反正只是活着。无法改变,也无力改变。

看电影的我们总是以为我们与剧中人不同,其实又有何异?

想想每个人的生活,看似不同,其实都是一样的。工作挣钱、偶尔取乐、亲情、爱情、老去、死去。而由这些派生的各种困难和矛盾成为生活的具体组成部分。

想太透,总觉得没意思。糊糊涂涂地过,慢慢也就过完了。

但是电影却把真实、无趣的生活呈现在你眼前,原本可以蒙着双眼一直向前走,可是它非要告诉你生活的真相,太过残忍。

认真梳理一遍,更是难过至极。

这也许就是贾导的魅力,但也是他的无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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