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伊斯无疑通过这部意识流开山之作描绘了孤独、迷茫、空虚、荒诞、虚伪的现代人生活群像。
文中的布鲁诺猥琐、麻木、甚至人格分裂,他一再更改自己的姓氏,甚至为了讨好女友而把自己的姓氏改为“弗劳尔”,并放弃本民族的宗教信仰,两次接受其他教派的洗礼,可以说他是个完全没有立场、没有信仰、没有自己三观的人,他的世界一次次崩塌又重建,又或者说,他完全没有自己的内心世界。他为了与主流社会融合一再扭曲自己的人格,抛弃自己的尊严,最后仍然与社会格格不入,成为被欺辱的边缘人。
而文中的迪达勒斯同样是深陷信仰危机的人。他将艺术与宗教完全对立割裂,抛弃生来家庭具备的宗教信仰,甚至在母亲临死之前都不愿意为她做祷告,他空有一身才华和对艺术的热爱,却仿佛是个连自身前途都无从估计寻找的掉书袋,是个精神瘫痪的人。
文中浓墨重彩地刻画出这样一群丧失信仰,站在人生十字路口,亦或者时代的岔路口东张西望的迷茫分子。这让我们不禁一遍遍地追问:我们是为了什么而活?我们将往何处去?我们每天日日夜夜奔波劳累的意义在哪里?我们作为独立的不可替代的个体的价值在哪里?我们是要随着时代的人群滚滚向前,还是站在原地坚持自己的坚持。可是这些坚持是否会到最后发现只是错觉?而这些乔伊斯发问了,却在等我们自己找到答案。
我们很多时候太容易因为出发太久而忘记为何而 出发。正如电影《鬼魅浮生》的导演大卫洛维所表达的意识流观点那样,我们尽一切所能让我们与世长存,保证自己去世后对周围还会有影响,但是我们都会死去,我们的后代,后代的后代甚至整个世界都会消失,一切都会走向灭亡,包括你所奋斗努力争取过的一切,任何让你自鸣得意或高人一等的一切,全都会烟消云散。是的,不朽不在于别人的记忆中,也不在于我们留下的作品中,而在于每一个正在发生的当下。
唯一能够把握的,不是不可预知的未来也不是永远不复追溯的过去,而是可把握,可触摸的现在。
生活于现代社会就犹如一次次飞跃疯人院,如果宗教不是你的解药,不妨扛起虚无主义的大旗,对人生这场荒诞剧,一笑了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