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言的手指在键盘上翻飞，全息投影在两人面前展开复杂的声波图谱。苏晚凝视着那些代表自己声音的波纹曲线，感觉它们在空气中微微震颤，像是具象化的心跳。

"你的声纹有37个独特共振峰。"顾言调整着参数，那些波纹突然变成锋利的尖刺，"只要调整到特定频率，就能干扰他们的武器系统。"

苏晚的耳麦里传来妹妹小萱的声音："姐，监控系统已经切入。"三天前她们发现安全屋被监控后，这个刚满十九岁的计算机系学生主动加入了行动。

"注意东南角的巡逻车。"顾言突然按住耳麦，"他们换班时间提前了十五分钟。"

苏晚握紧手中的录音笔。这是顾言特制的设备，里面存储着经过改造的声纹密码。此刻他们正潜伏在星海科技的地下停车场，距离核心实验室只有三道安保门。

"第一道门。"顾言的声音从耳麦传来，"用《小王子》第七章。"

苏晚深吸一口气，对着声纹识别器开口："如果你驯养了我，我们就会需要彼此......"这是她上个月录制的有声书片段，此刻经过变声处理，在识别器上显示出诡异的绿色波纹。

钢制闸门无声滑开，血腥味扑面而来。

实验室走廊的应急灯把一切染成暗红色，苏晚的平底鞋踩在某种粘稠液体上。她低头看见散落的员工卡，其中一张还挂着干涸的内脏碎片。

"他们在自毁证据。"顾言的声音带着电流杂音，"还有三分钟，备用电源就会启动。"

第二道门需要声纹密码。苏晚刚要开口，整条走廊突然响起刺耳的警报。红光中，六个球形监控器从天花板降下，发出机械女声："检测到非法入侵，启动声波净化程序。"

顾言猛地将她拉进防火通道。苏晚感觉耳膜突然胀痛，身后传来玻璃炸裂的脆响。那些监控器正在释放次声波，墙面的防火涂料像融化的蜡一样剥落。

"换《罗密欧与朱丽叶》阳台对白！"顾言把解码器贴在她喉部，"要带哭腔！"

苏晚的眼泪应声而落，这不是演技。当她说出"不要指着月亮起誓，它是变化无常的"时，喉间的传感器将声带震动转化为反相位声波。监控器突然在空中炸成火球，飞溅的零件在墙面留下焦痕。

最后一道门出现在眼前时，苏晚的嘴角渗出血丝。次声波冲击造成的毛细血管破裂，在她白皙的皮肤上绽开细小的红梅。

"值得吗？"顾言突然问。他摘下面具擦拭她唇角的血迹，这是苏晚第一次看清他的脸——苍白的皮肤上横贯着烧伤疤痕，却有一双星辰般的眼睛。

苏晚按下他颤抖的手，"等看到真相再问这个问题。"

终极实验室的门缓缓开启，映入眼帘的景象让两人同时僵住。三百平米的环形空间里，悬挂着上千个透明培养舱，每个舱体内都漂浮着与苏晚容貌相似的少女。她们闭着眼睛，声带部位连接着神经导管，胸口随着声波频率规律起伏。

"克隆声纹载体。"顾言调出中央电脑的数据，全息屏瞬间被密密麻麻的基因序列填满，"他们用你的DNA批量生产活体发音器......"

苏晚踉跄着扶住操作台，胃部剧烈抽搐。培养舱底部标注着日期，最早的项目启动于五年前——那时她刚获得配音新人奖，被星海科技签约为专属声优。

"不止是你。"顾言突然冻结了一段监控视频。画面里，穿着白大褂的教授正在调试设备，而他手中拿着的声纹样本分析报告上，赫然印着小萱的照片。

耳麦里突然传来电流噪音，小萱的惊呼声戛然而止。所有培养舱同时睁开双眼，上千个"苏晚"齐声开口，合成的声音在实验室形成共振风暴："姐姐，你不该来的。"

苏晚的录音笔突然自动播放，经过改造的声纹密码竟开始自我迭代。顾言猛地将她扑倒在地，实验室的防弹玻璃在声波共振中炸成齑粉。无数克隆体的喉咙里伸出激光发射器，绯红的光束交织成死亡矩阵。

"他们篡改了你的生物密钥！"顾言抱着她滚进安全舱，后背被激光灼出焦痕，"小萱那边肯定出事了......"

安全舱关闭的瞬间，苏晚看到中央电脑弹出最后一份文件。那是星海科技与军方签订的协议，生效日期正是明天——用声波克隆体组成的"天籁"系统，将同时引爆全球十二个金融中心的次声波装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