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夜行》:生命里的太阳,能把黑夜照亮

我的人生就像在白夜里走路。—— 桐原亮司

❥1

最近读完了《白夜行》。

这是我读的第三本东野圭吾的书,中译本。前两本分别是《解忧杂货店》和《嫌疑人X的献身》。每一本都是情节跌宕起伏的故事,值得一看。

这三本中,《白夜行》读起来是最花时间的。整整538面,厚厚的一本共十三章,故事时间跨越了十九年。

静心慢读,烧脑推测,这是阅读推理小说最享受的部分。关于案件真相,书中铺垫了大量细节,一边读一边抓住了这些细节暗示,仿佛真相已了然于心。

但真的是这样吗?总觉得东野奎吾笔下的剧情不是那么容易猜透。

读到最后,果然如此。

(以下内容涉及剧透,继续阅读还需谨慎。)

❥2

毫无疑问,《白夜行》的女主是西本雪穗,男主是桐原亮司。

可是全文并没有一个章节是以他们二人的视角所写,而是全部以两人身边人的描述来推进故事发展,侧写主角形象。

一开始呈现的是一桩当铺店主被杀案,当时的雪穗和桐原都还只是小学五年级学生。被杀的当铺店主是桐原的父亲,嫌疑人却恰好是雪穗的母亲。真相在此时并不明朗。这个时候看待两人,仿佛只是两个可怜又无辜的孩子,可能互不相识,除了这个案子之外毫无交集。

随着故事情节逐渐深入,两条平行线越来越靠近。雪穗因母亲死亡而被收养,和桐原之间的不寻常关系,在他们的初中时代,由雪穗手工做的一个绣了“RK”的拼布杂物袋引出。雪穗对好友谎称是送给养母礼子(Reiko)的礼物,实际上却是秘密送给桐原的,而“RK”也可以看作是桐原亮司(kirihara Ryouji)的名字缩写。

后来,当两人身边的人开始遭遇不幸,雪穗和桐原不得不被怀疑,人畜无害的形象就此崩塌,真相的冰山一角慢慢浮出水面。想到两人共同犯下的罪行,顿时感觉三观俱毁、人神共愤、天理不容。一桩桩的案子,一个个的死者,大多都是两人作恶多端的结果。

然而,一切的真相在最后一章暴露。桐原终究为保全雪穗而赴死,这是两人共同达成的默契。下黑手的人从来都是桐原,警察并没有证据可以治罪雪穗。桐原的死可以换来雪穗的平安。面对桐原的尸体,雪穗像人偶般面无表情,头也不回的离去,背影犹如白色的影子。 只有装作对桐原漠不关心,雪穗才能得以抽身,桐原的自杀才有意义。雪穗的痛苦,只在心底。

而得知最终真相的我们,深感可悲可叹。

❥3

西本雪穗和桐原亮司,原本是一对两小无猜的孩子。一起相约图书馆,一起读书剪纸的时光是他们最快乐的时候。如果不是因为家庭悲剧,他们或许可以在将来幸福相守。

雪穗:我的天空里没有太阳,总是黑夜,但并不暗,因为有东西代替了太阳。虽然没有太阳那么明亮,但对我来说已经足够。凭借着这份光,我便能把黑夜当成白天。你明白吧?我从来就没有太阳,所以不怕失去。

雪穗的母亲,作为日本泡沫经济时期的一个单亲妈妈,捉襟见肘的家庭经济,让她选择卖女儿肉体的方式来求生活。年幼的雪穗身心饱受摧残,未来暗无天日。为了自己的出路,雪穗逐渐形成冷酷绝情的个性。

桐原:我的人生就像在白夜里走路。

桐原的父亲,是一个恋童癖,玷污了年幼的雪穗,企图用一百万日元向雪穗之母买下雪穗来当养女。桐原的母亲,曾经的陪酒女,因丈夫的怪癖,便与自家当铺店员行苟且之事,对桐原漠不关心。这一切,对幼小的桐原来说是何等打击。

如果桐原之父和雪穗之母不死,畸形的生活还会继续。生命最初的不幸,让他们无从选择。暗中求生的两人,只能联手与命运反抗。桐原为了雪穗杀害了亲生父亲,从那一刻起,他的成长开始背负越来越多的秘密,始终不能以真面目示人,与雪穗之间的公开相守变得无望。为了躲避刑警的追查,桐原只能表面上远离雪穗的生活,实际上两人暗中合作,利用他人获得成功,并逐一铲除异己。

刑警笹垣:枪虾会挖洞住在洞里。可有个家伙却要去住在它的洞里,那就是虾虎鱼。不过虾虎鱼也不白住,它会在洞口巡视,要是有外敌靠近,就摇动尾鳍通知洞里的枪虾。它们合作无间,这好像叫互利共生。

雪穗是枪虾,桐原就是虾虎鱼。

桐原把自己活成了阴暗的影子,隐藏在雪穗的身边。在外人看不到的地方,桐原是雪穗生命里的太阳,照亮雪穗的黑夜,成全雪穗看似光鲜的人生。

❥4

合上书,才重新理解书皮上两个手牵手的小男孩和小女孩所代表的含义。

一副剪纸,一对影子。 相爱的两人至死才能同时出现在公众面前。

他们一生的心愿,或许只是可以手牵手在阳光下散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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