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儿草(二十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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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氏见陈彪鸿如此蛮横,不免又伤心一番。自从嫁入陈府,白氏从未和他争辩过什么,一直以来也习惯了他的冷酷和无情,生了文慧之后,陈彪鸿对她更是不冷不淡。她对于生活早已不抱任何企求,每天除了一心照料慧儿,就是看书写字,渐渐的,她已缩成一只蜗牛,对外面任何事情不再关心。即便如此,她还是不免受到陈彪鸿的喝斥以及二姨太、银环对她的排斥。在这个家,除了慧儿之外能聊得上几句话的只剩下鸿玉了。她抹干眼泪,吩咐菊香带好文慧,便朝鸿玉房间走去,她要去和鸿玉叨叨,不然心中郁闷无法发泄。

鸿玉近段时间也是心事重重,看见大嫂双眼微红,分明哭过,便急切问道:“嫂子可遇烦心事?莫非大哥又欺侮你了?”不问则罢,白氏一听鸿玉这番问话,满腹心酸又倾间涌上心头,泪水刷刷直流。鸿玉拉着白氏手,更是不安:“嫂子可别再哭,给我说说,我给你作主!”

白氏摇摇头,好半天才停止抽泣,幽幽叹道:“我也只能在妹妹这儿哭上两句,要是别人看到又不知编排出什么?好歹是大少奶奶,活着还不如一个丫环,一个老妈子!”说完又流下眼泪。

“嫂子可别这样想,有委屈说出来,别憋在心理。”鸿玉安慰道“纵使哥哥混账,你也别自个儿轻贱自己。”

白氏便把事情细细一一说出,末了她说,这些年来陈彪鸿几乎没给过她一分钱,现在倒开口问她要,她拿什么给他?也不知他背着老爷又干了什么不见得人的勾当,要填这个窟窿?

鸿玉也心生疑问,但又不便明讲,只好婉言相劝半天,这才把白氏哄住。白氏临走时,鸿玉叫她留心大哥的行动,就怕真背着老爷干出什么出格之事,白氏点头应之。她回到自己屋后,心里纠结着,陈彪鸿到底干什么了?自己一定要弄个明白,不然事情真发生,后悔都来不及。

一日陈道鸿匆匆来找陈彪鸿,进了书房后便关上大门,显得神秘而迫切。白氏不便露面,吩咐菊香送茶进去,看能听到什么谈话。没多久,菊香便出来,她在白氏耳边轻言两句,白氏一惊,问道“你可听明白了,真的这样说?”

菊香点点头:“我进去时,大少爷给二少爷一封信看,见我进去,大少爷很不高兴,还骂我两句,说我不该送什么茶。我只好放下茶,赶紧退了出来。在我出门时,分明听到二少爷问大少爷一句,日本人真的牵上线了?”

什么?日本人!白氏听后心头一紧,他怎么又和日本人牵上线?前几年那次经历至今让白氏想起来害怕,杨家的衰败就是他从中弄的诡计,虽然陈家没事,可花出去的银两也不在少数。为此老爷就吩咐过,从此以后不许再招惹日本人!没料到他们又牵上,这不是引狼入室吗?目的何在?意向何处?白氏内心开始担忧起来!她匆匆赶去告诉鸿玉,问她如何是好?鸿玉则叫她偷偷找到那封信,看个清楚,以便探个究竟!

下午白氏见陈彪鸿出门,便吩咐菊香在门外看守,自己偷偷溜进书屋。找了半天,终于在一个暗角处的一本书中找到此信,她轻轻拆开,仔细阅读,她被信中的内容震吓到,她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匆匆看罢,物归原处。她走出书房,菊香见大少奶奶脸色苍白,连忙扶住她回到房中。半晌,白氏回过神来,吩咐菊香赶紧去请鸿玉小姐,就说大少奶奶不舒服,想她过来说说话。

待鸿玉来到白氏房中,白氏支退其他人,房中只剩鸿玉。白氏这才把信的内容一字不落地说给鸿玉听。鸿玉听后大吃一惊,她没想到哥哥竟混账到如此地步,她也是又气愤又难过!事到如今,必须赶紧想法做好准备,以防不测。她嘱咐白氏沉住气,不要声张,更别让大哥看出异样,自已则和阿红匆匆走出陈府,直奔杨家。

红玫瑰正在大厅和洪生议着事情,忽见鸿玉急切到来,脸色苍白,神色慌张,也不知发生了什么。鸿玉看了看洪生,忽然大哭起来,洪生自知鸿玉异样,使了个眼色,叫红玫瑰扶着鸿玉进了偏房,安排翠香阿红在门外看守,自己随即走了进去,关上大门,细问鸿玉,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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