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天，在电视上看《朗读者》，在这场以“青春”为主题的朗读中，中国女排总教练郎平、歌手老狼、导演冯小刚、诗人余秀华、青春偶像王源等嘉宾共同现身，与我们一起致敬青春、致敬岁月。
正如有人说“有些青春美好又闪亮，然而也有些青春苦涩又迷茫。”老狼的青春，和高晓松他们，一如电视剧《将爱情进行到底》，纯纯的、傻傻的、美美的、亮亮的。冯小刚的青春也不赖，当然更多是沉默与平淡，一如我自己的青春，但他最终抱得美人归，虽然已在青春的尾巴之时，但也比不得。但对于余秀华来说，“苦涩又迷茫”一直缠绕着她，因出生时倒产、缺氧造成脑瘫，行动不便，说话口齿不清，其貌更不扬。一个爱美的女人面对这些苦难，只有选择坚强、隐忍。她的校园生活、社会生活，交织的更多是别人的疏远、嘲笑、轻蔑和自己的自卑、酸楚。对于爱情，她可望而不可及，正如她的《我爱你》所说：“我不适宜肝肠寸断。如果给你寄一本书，我不会寄给你诗歌。我要给你一本关于植物的，关于庄稼的，告诉你稻子和稗子的区别，告诉你一棵稗子提心吊胆的——春天。”一棵稗子，其实同样渴望春天，渴望阳光与雨露，渴望草长莺飞、呼吸清新，但更害怕春天，它们不奢望能有和稻子一样的待遇，但它们希望能有一个不被抛弃的命运。提心吊胆的，不是她们的面容，而是她们的内心。稗子的卑微与胆怯，映射的是像余秀华这类女性苦楚而惊恐的内心。推而广之，这折射出当下多少男屌丝和女麻雀胆怯的眼神对爱的呼唤，卑微的内核对美好的企盼！共鸣的，不是个体，而是大家。
相比而言，其他女性，有着更多的自由与选择。但她们在特定的年代表达出自己对爱情、婚姻的理解。比如舒婷，她的《致橡树》这样说：“我必须是你近旁的一株木棉，作为树的形象和你站在一起。根，紧握在地下；叶，相触在云里。每一阵风吹过，我们都相互致意。”渴望平等，渴望相互尊重，是舒婷对爱情的表达。而不做标本，渴望本真的爱情，她的《神女峰》同样在阐述：“与其在悬崖上展览千年，不如在爱人的肩头，痛哭一晚。”女性内心的柔弱，渴望呵护与安慰，舒婷用文字点点透露。对比余秀华的稗子，那显得更为凄婉，更为悲壮。
渴望真实的、有温度的爱情，席慕蓉这位女诗人也有类似的表达，她的《一棵开花的树》，把被遗忘、被冷落的爱情写得支离破碎：“为这，我已在佛前求了五百年。求他让我们结一段尘缘，佛于是把我化作一棵树。长在你必经的路旁，阳光下慎重地开满了花。朵朵都是我前世的盼望。当你走进，请你细听，那颤抖的叶，是我等待的热情。而你，终于无视地走过，在你身后落了一地的，那不是花瓣，是我凋零的心。”我国最早的诗歌总集《诗经》，其中一篇《子衿》，其实就是女子对爱的渴望和等待：“青青子衿，悠悠我心。纵我不往，子宁不嗣音？青青子佩，悠悠我思。纵我不往，子宁不来？挑兮达兮，在城阙兮。一日不见，如三月兮。”看来，古代的女子与今天的女子，都有不少在渴望，在等待，在翘首以盼那温暖的、有温度的爱情。可现实总让人悲伤，诸如《诗经·卫风·氓》中女主人公，当初“乘彼垝垣，以望复关。不见复关，泣涕涟涟。既见复关，载笑载言。”而最终“三岁为妇，靡室劳矣。夙兴夜寐，靡有朝矣。言既遂矣，至于暴矣。兄弟不知，咥其笑矣。静言思之，躬自悼矣。及尔偕老，老使我怨。”反观现在，现在的女子幸运的多，像“非诚勿扰”里那24个美丽的单身女性，有的站了很久了，渴望与等待，她们更为直接。不过，恕我冒昧，她们似乎在以不完美的此去追求最完美的彼。不缺少爱，不缺少呵护，还是别一直站在那里挑，免得大众产生审美疲劳。
被遗忘的时光，她们过得暗无天日、一塌糊涂。而最近余秀华在《朗读者》中读的她那首《给你》，写得特别直白，更为悲哀：“你的胡子，昨夜辗转的面色让我忧伤。我想带给你的，一路已经丢失得差不多，除了窗外凋零的暮色。遇见你以后，你不停地爱别人，一个接一个。我没有资格吃醋，只能一次次逃亡。所以一直活着，是为等你年暮，等人群散尽，等你灵魂的火焰变为灰烬……”这样苦苦的等待，直到人群散尽、地老天荒，直到对方的灵魂变为灰烬，痛苦而异常执着的寂寞等待，刻骨铭心的不再是她们的诗，而是她们的爱！
台湾女诗人夏宇的《甜蜜的复仇》，何尝又不是深入骨髓的执着：“把你的影子加点盐，腌起来，风干，老的时候，下酒。”不过，正如夏宇的标题的一个关键词——复仇，这样的爱，已经掺杂了恨，掺杂了因爱而生的恨。如果是这样，如果是这样一步一步的“爱”，那么，女性将是可怕的。
不信？你看看金庸的小说，周芷若、天山童姥、李秋水、王夫人（王语嫣母亲）、马夫人……看了金大侠的小说和改编影视剧，你会发现：因爱生恨是多么可怕。最近徐克、周星驰的电影《西游伏妖篇》，一场浩劫，搞得天翻地覆，最终是因为啥？就因为如来身边那只修行的、妩媚的雕（姚晨饰），看上如来了，结果如来连正眼都不瞧她一眼，就像《天龙八部》里乔峰连正眼也没瞧一下马夫人，所以最后招来浩劫连连、杀身之祸。啧啧，多么可怕！情这条河，左岸是爱，右岸就是恨。问题是，我们该如何分清水质呢？如何知道哪些水是PH值大于7，哪些是小于7呢？尤其是处于PH值小于7，我们尤其要小心。无限接近于零，那你就好自为之吧，嘿嘿。
话又说回来，女性没那么可怕，《活着》中的宝珍，《秋菊打官司》中的秋菊，《芙蓉镇》中的胡玉音，花千骨…… 让我们看到了她们阳光、宽容、执着、伟大的一面。女人并不可怕，可怕的是我们没有耐心和欣赏的眼睛。对女人好一点，多向好女人学习，正如我的老师的一首诗中所说：“一个好女人就是一所好学校，在她那里，你永远也毕不了业。”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