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资治通鉴》故事选(手抄本)五十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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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十五、郭子仪兴唐


郭子仪(公元697------781年),华州郑县(今陕西华县)人。父亲郭敬之,曾任刺史。郭子仪属于出身名门望族。少时熟读经史,练武习艺,后来在六十多年的军旅生涯中,屡立战功,成为大唐社稷重臣。

公元755年,安禄山、史思明在范阳(即渔阳,今北京西南)发动叛乱,史称“安史之乱”。他们以“清君侧”讨伐杨国忠为名,渡过黄河,占据东都洛阳,乘势而进。第二年又占领了长安。唐玄宗逃往四川。

唐肃宗李享命朔方(今宁夏灵武)节度使郭子仪率军征讨叛军。郭子仪即在朔方益选精兵,率领蕃、汉步骑兵进入代州。

魏郡太守李光弼守常山(今河北正定),与史思明交战四十余日。史思明绝常山粮道,城中乏马草。李光弼出五百骑乘车去石邑取草,千余弓弩手到阵左右保护出城。出城后,李光弼遣使急告郭子仪派兵相救。

郭子仪即引兵出井陉,急驰至常山,与李光弼合军,共有十余万兵力,大败史思明于九门城南,追击史思明到赵郡,生擒叛军四千人,遂引兵进驻恒阳。郭子仪在恒阳挖深沟、筑高垒,敌来则守,敌去则追,白天养兵,夜袭敌营,相斗数日,乘敌疲劳时即出击,斩敌四万,俘虏一千余人。史思明逃跑时跌下马来,头发散乱光着脚板,柱着断了的枪奔向博陵。

河北十多个郡听到郭子仪大败史明思,纷纷杀死守将而降。史思明奔逃渔阳,郭子仪又追至渔阳。白居易诗曰:“渔阳鼙鼓动地来。”就是赞扬郭子仪的军威。从此就正式拉开了平叛战争的序幕。

公元757年,肃宗李享命令郭子仪为中军,担任统兵元帅,并委以收复两京(长安、洛阳)的重任。郭子仪很快夺取了潼关,攻占了陕州,包围了长安。这时,安禄山被他儿子安庆绪杀死,叛军内乱。史思明不听安庆绪的调度。后来,史思明又将安庆绪杀死。叛军更加混乱不堪。郭子仪迅速收复长安。唐肃宗返回长安,对郭子仪说:“我的家园,由你再造。”

公元761年,史思明的儿子史朝义将史思明缢杀于鹿桥驿,以毛毡裹其尸,用骆驼负其尸还洛阳。其时洛阳四面数百里,州、县都成了丘墟。史朝义下面的一些节度使都是安禄山的旧将,都不听其调遣。

郭子仪自收复长安后,唐肃宗听信宦官鱼朝恩的谗言,夺了郭子仪的兵权,赋闲在家。不久,肃宗病死,代宗李豫即位,郭子仪又重新得到重用。公元762年,郭子仪被封分汾阳王,知节度使兼副元帅。

郭子仪向回纥借得十万精兵,东讨史朝义。公元763年,史朝义兵败,想逃往契丹、奚等胡人地区,被部将李怀仙追杀,史朝义走头无路,自缢于林中。自此,前后延续七年多的“安史之乱”终于平定。

公元763年,也就是平定安史之乱的同年,吐蕃乘机攻占长安,唐代宗和满朝文武吓得逃往陕州,长安又被吐蕃占领,郭子仪当时仅有几千兵马,驻守长安城外,阻挡吐蕃兵乘势东进。郭子仪派部将王延昌去商州招拢唐军散兵,不到三日就收拢四千人,军势稍振。郭子仪对大家说:“我们要共雪国耻,收复长安。”士兵们都义愤填膺愿与郭公共同讨伐吐蕃。

郭子仪即命部将孙全绪带领二百骑兵出蓝田。来到韩公堆观察吐蕃军情,白天命士兵摇旗击鼓,夜晚燃起火把,疑惑吐蕃兵。又告诉百姓郭令公大兵不知其数。吐蕃兵大惧。郭子仪又派人入城,鼓动几百青少年,晚上在朱雀街击鼓,大造声势。吐蕃兵不明真象,以为郭子仪真的派大军包围了他们,就慌忙逃遁。长安重新回到唐军手中。唐代宗回到长安,郭子仪率城中百官迎代宗于浐水东。代宗对郭子仪说:“郭令公来得及时,朕才有今天。”

陇西节度使仆固怀恩,自恃平定“安史之乱”有功,唐代宗没有给他封官加爵,遂起反心。公元764年,仆固怀恩听说儿子仆固王易被他的部将杀死,告诉他的母亲。他母亲说:“国家待你不薄,你要反,祸必及我。”仆固怀恩不听母亲的劝告,他的母亲就提刀对准他:“我为国家杀死你这个贼,取你的心来谢三军。”仆固怀恩慌忙逃脱,率领三百士卒逃往灵州(今宁夏灵武)叛变。

郭子仪听到仆固怀恩不听母亲劝告,背叛唐廷,派人告诉唐代宗。唐代宗惨然不悦地说:“我过去用人不当,致使分不清好坏,深感惭愧。”命人用车子载仆固怀恩的母亲接到长安,给予优厚待遇。月余,老人病死,以厚礼葬之。

公元764年,仆固怀恩勾结回纥、吐蕃,发兵十万攻唐。唐代宗惊恐万状,召见郭子仪如何对敌。郭子仪说:“怀恩勇而少恩,士心不附。他手下的部将、士卒都是我过去的部属,我去讨伐,他们决不会与我锋刃相向。”

仆固怀恩与回纥、吐蕃兵进犯郭子仪驻守的奉天(长安西北),京师戒严,诸将请战,郭子仪不许,并说:“敌虏深入我地,以求速战。我们坚壁待之,敌虏以为我们胆怯,就不会严加防范,那时就可乘机破敌。”仆固怀恩与回纥、吐蕃兵以为郭子仪毫无准备,就想进攻,忽然看到郭子仪的大军开过来,大吃一惊,遂不战而退。

公元765年,仆固怀恩又诱使回纥、吐蕃、吐谷浑、党项、奴刺发兵数十万,进至鸣沙,怀恩突然得暴病而死。其大将张韶代领其众,别将徐璜将张韶杀之,范志诚又杀死徐璜而率领其众,兵围泾阳。郭子仪命诸将严设守备不得出战。由于仆固怀恩已死,敌人内部互争权力,造成内部不合,各将领分营而居。郭子仪知道后,就采用分化瓦解的策略,派牙将李光瓒等前往回纥营说和。回纥不相信郭子仪在泾阳,问李光瓒,如果郭子仪在泾阳,能否见上一面。李光瓒回来告诉了郭子仪。郭子仪说:“现在我们兵少,难以抗敌,过去我国与回纥关系密切,不如我挺身前往说合,可不战而胜。”

众将听到郭子仪要去回纥营说和,就选精骑五百为卫从。郭子仪说:“这就要害我了。”他儿子郭曦拦住马对郭子仪说:“回纥是虎狼,你是国家的元帅,一人前往,不成了他们的饮料么?”郭子仪说:“如果开战,我们父子全要死,国家也要患危。我现在以诚相见,或许他们会听从,那将是四海之福。不然我身没而家全。”乃以鞭打开郭曦的手,正气凛然疾马而去。

回纥、可汗之弟大帅药葛罗听说郭子仪真的一个人来,手执弓矢立于阵前。郭子仪下马解甲投枪而进。药葛罗一看果真是郭子仪,被他的威严所摄服,也只好下马放下弓矢,上前迎接郭子仪进入军帐。郭子仪说:“回纥在平定‘安史之乱’中是有功的,唐朝对你们的报答也不薄。你们为何负约,帮助叛臣仆固怀恩?他是叛君弃母之人,你帮助这样的人,有什么好处?你们要杀我,我的将士必会与你死战的。”药葛罗听后说:“仆固怀恩谎说你们的天子已死,你也捐躯,中国无主,我才发兵而来。现亲眼看到你了,我岂敢与令公作战?”郭子仪看到回纥兵不想打,就进一步说:“吐蕃无道,不顾甥舅之亲,也来助纣为虐。”郭子仪又说:“不如我们再次连约,共同破敌。”药葛罗当即答应为唐出力,击吐蕃以谢过。吐蕃听到汉、回又重新修好,共同来攻,就罢兵而还。从而结束了仆固怀恩煽动起来的叛乱。

公元781年,郭子仪病逝,享年八十五岁。他“一生功盖天下而主不疑,位极人臣而众不嫉,穷奢极欲而人不非。”他见过从武则天到唐德宗七个皇帝,在唐玄宗、唐肃宗、唐代宗、唐德宗四个皇帝手下立过大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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