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塘边的榕树上,知了在声声叫着夏天。操场边的秋千上,不仅有蝴蝶停在上面,更有孩子们的欢声笑语,追逐打闹。黑板上老师的粉笔,还在拼命叽叽喳喳的写着暑假的注意事项,学生们一边耐着性子的听着,一边在等待着铃声的响起。叮铃铃叮铃铃,学生们听到放假铃声,像脱缰的野马一样,一大群一大群的兴高采烈地往教室外跑着。一群腿快的男孩子们跑到小卖部门口,扒着盖上了厚棉被的冰棒箱子,从裤子口袋里掏出一毛或两毛钱。一毛钱可以买个老冰棒,冰水凉凉甜甜地,吃在嘴里格外透心凉;两毛钱可以买个红豆冰,冰棒的顶端有很多的红豆,红豆在冰棒上显得格外的大,咬一口在嘴里,不仅冰凉也有着红豆的糯感,分外好吃。
夏天是孩子们最为高兴的时候,不仅仅是有两个月快乐的暑假,最有趣的是孩子们可以跟着大人去逮鱼捉虾。而在我们村子里有个让大家都公认的捕鱼能人崔大爷。崔大爷的渔网是自己打结好的,他的渔网又粗又硬很是结实,就和他那双粗糙的大手一样。夏天的天气像孩子的脸,说变就变,孩子们本来在大场上玩着跳格子,扔沙包,跳皮筋。忽然天色发黑,天空暗暗地,风开始越刮越大,豆大的雨点啪啪地落地,孩子们一边躲雨一边乐呵地往家里跑。瓢泼大雨越下越急,越下越密,仿佛天空被捅破一样,觉得天上各处的神仙仿佛在比赛谁的地方下的大。这样的大雨反而是崔大爷最为喜欢的,大雨下一半的时候,他就要准备出发了。他穿着黑胶鞋,带着蓑帽,把渔具扛在右肩上,左手提着个红桶,身上披着蓝色的塑料布用细绳固定好在身上。调皮大胆的男孩子们也紧紧跟在他的身后,想要跟着崔大爷去捕鱼。崔大爷按照水流地湍急和河流的出入口深浅来找准地方,确定后就会立马下网。崔大爷从来都不准孩子们跟着他下河,只能在岸边看着他放网。渔网下去后,崔大爷会到桥底去抽草烟,一根还没抽完,就听到孩子们的喊声了:“我看到鱼啦,看到啦。”每当这个时候,崔大爷总会笑眯眯地望着孩子。他接着把这根草烟抽完,再动动身子,就会来收网了,把战利品倒在红桶里,有草鱼,面餐鱼,小龙虾,泥鳅,草虾和河贝。等崔大爷的第三网收好后,雨势也会渐渐停下,河边也会陆续出现其他捕鱼人的身影。这时他会让孩子们回家拿红塑料盆来挑自己想要的鱼,带回家让大人做一份美滋滋的鱼汤。
夏天的乐趣还在于菜园子里,每家每户的门口都有一块方方正正的菜园子。菜园子里对孩子来说就是挖掘不尽的宝藏。不仅仅有鲜绿的带着刺的嫩黄瓜,还有爬满竹竿的长豆角,还有缀满枝头的青色的红色的小辣椒,还有红彤彤的西红柿,还有爬满墙院的丝瓜。瓜果蔬菜是满足了孩子的嘴馋,而菜园子里的蚂蚁,蚯蚓,蜗牛,屎壳郎,都是孩子的好玩伴。每家菜园子旁边总会种上果树,有的人家是种着大白桃,有着是种着梨子,还有的会种着油桃树。而我奶奶家种的是葡萄,对这颗葡萄树印象最深的就是它承载的牛郎织女的相会。小时候傍晚乘凉的功夫,奶奶会摇着蒲扇,给我们讲每当七夕的时候,透过葡萄树去看星空,会看到牛郎带着孩子和织女相聚。因为奶奶的这句话,使得我的每个七夕都会傻傻地满怀期待的睁着眼睛去寻找牛奶织女相聚的画面。每次都因为等的时间太久而犯困睡着了。第二天总会懊恼自己坚持不住,错过了他们一年一次的相聚时光。这种行为一直持续到初中,才知道这只是奶奶讲的故事,忍不住为自己的行为傻笑起来。可是现在想来却觉得这是难能可贵的相信,相信代代相传的民间故事总是因美好和希望而有延续下去的力量。
初夏天色渐黑的时候,孩子们就会开始抓知了,一般洞口比较薄,口子圆圆小小的,这个里面就会是知了的窝,孩子们用手戳开洞口,慢慢用手勾着把知了勾上来。等到天完全黑的时候,知了就会爬出洞口,往树上爬,人们用手电筒照着捉知了,一晚上大都能收获一大瓶。也会看着知了慢慢地脱壳,只剩下个空壳子,而脱壳出来的就是带着翅膀地聒噪着整个夏天的蝉。小伙伴们收获这一大瓶就会送到桥头的小卖铺,将知了卖了换成零花钱,这零花钱会在开学买文具的时候派上大用处。也有的会自己留着和家人用热油炸着吃,那味道格外地香,特别好吃。然而随着年龄的增大,随着记忆的越来越深刻,却发现老家的知了越来越少了。记忆中童年的夏天,树木成茵,郁郁葱葱,抬眼望去,碧绿成片,只要风稍稍地舞动,就会形成成绿色的波涛。没有空调,有的只是绿色的树荫和蒲扇,村子的桥头有一块集体自留地,这块地上每年都会种上大西瓜。每到傍晚的时候,村民们聚集在桥头,大家分着吃甜甜地大西瓜,孩子们总是抢在大人的前面,拿了西瓜跑去嬉水玩耍。有的男孩子会把西瓜从中间破开,把西瓜肉挖到碗里吃完后,再把西瓜帽带在头上,格外的滑稽好笑。大人们吃着西瓜,嘱咐着自家孩子不要跑远,不要玩深水,再和乡邻们东一句西一句地笑拉着家常。
那时候的夏天觉得日光格外的漫长,似乎想要一辈子就定格在这画面中,觉得未来是很遥远的事情。单纯的认为世界就像湛蓝蓝地天空一样美好,而天上白云形状各式各样的变化则激化了孩子们无数的想象。
童年的夏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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