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起身离开才村码头,穿过村庄,眼前是一片田地和一条南北方向的大路,路上来往的人不少。本以为沿着这条路走会常看到洱海就在眼前,走了很长的一段路,洱海始终被一片片村庄给挡住了。路的一边是水沟,水沟水很满,很清澈,是通过水泵抽过来的,用来浇灌田地里的水稻,水的声响很大。我抬头看看了天空,已经中午了,有点晒。我躲到路边一棵榉树下,在想是坐车回古城呢还是接着往下走或者去别的景点。
四周是一片田地,有人在田里劳作。一个中年男人从我眼前的薄荷地爬上了马路边,坐在我脚下的一片草地上的树荫里,离我一棵树的距离。男人旁边是一个中年妇人,面向马路坐着,正从篓子里把碗筷和饭菜一件一件拿出来。她看着我,看见我在看着他们,嘴角往上翘,笑了。
来,一块吃饭!
方便吗?我说。
没事!都是些家常饭菜,自己做的,不要客气。
男人转过脸,向我招手。来,一块吃!
我走过去,正要坐下来,男人起身,走向了我刚才呆的那棵榉树下,背对着我折下一根树枝,他一转身树枝已被掰成光溜溜的两段。我正奇怪这是干嘛。女人立马递给我一碗饭,然后是一幅筷子,一副不容人拒绝的神气。
没事。不要客气,随便吃。
我这才反应过来,他们只带了两幅碗筷。看着男人用一个铁盖子当饭碗,用树枝当筷子;我低下头,使劲地扒饭吃。
别光吃饭,来吃鱼。她说完右手抓着热水瓶,看着我插在背包侧面的保温水杯,接着说,把你的杯子给我,我给你倒水。这苍山上的水,好喝。
苍山的水,洱海的水不能喝吗?我问。
这苍山的水比洱海的水好喝,不涩。
我赶紧把保温杯中剩余的水倒掉,灌满苍山水,抿了一口,果真是比我装的矿泉水好喝。
我们边吃边聊,男人时不时接茬,在女人用普通话表达不清的时候;其实夫妻俩的普通话都差不多。男人吃好了饭,我也吃好了,我们喝着苍山水烧的热白开水,聊着天。
马路对面田里走出一个戴金色草帽的女人,脸比他们要白,也比他们年轻,左手拿着一把铁镐,正横过马路。正对马路而坐的女人向她招手,叫她过来吃饭;那个女人应答了一声好嘞,就笑着走了过来。男人起身拿起我使用过的碗筷,走到马路对面的水沟,洗了洗,然后倒出热水瓶的热水冲了下,给了刚在我旁边坐下来戴草帽的女人;女人放下铁镐和鲜花,摘下草帽,接过碗筷,自个动手盛饭。
你们是一家子?我说话有些迟疑。
不是,我们是邻居。8年前她来大理旅游,说这里好,于是跑回北京去,带着丈夫和小孩一起过来了,从此我们就成了邻居。说完这些,男人咧嘴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