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兰:
见字如面。
丫头,我今天参加了市交警队组织的体检,过几天就要穿上那身梦寐以求的警服了。
然而,我却一点儿也开心不起来。人的这颗心啊,任何语言和文字都不能尽数将她表达,总是会在阴差阳错间黯然神伤。
圣人曰,“天何言哉?四时行焉,百物生焉。天何言哉?”老天爷又说什么了呢?
语言,是何其的苍白,多么的无力,她如何能够将人的这颗心表述一二呢?
相顾无言,惟有泪千行。是啊,什么语言都不足以表达,便只好用无尽的泪水来痛哭各自的这颗心。
我听过一句话,说泪是走心的。
丫头,本来你还小,我不该跟你述说这样沉重的话题的,可我心里郁结着一股说不清道不明之情,实在是不吐不快,而回顾四周,能听我倾诉的,唯有你再无他人了。
我希望你以后一定不要读书,可以上学,决不要读那些“闲书”。
我要你傻乎乎的,闲暇时间听歌逛街,哪怕打牌也行,万不要如我,多愁善感,感世伤怀的。
等你长大后,肯定要面临感情的。我这方面迟钝不堪,也就不能给你丝毫的建议和忠告。
可是丫头,这世上有太多的误会,太多的阴差阳错,因此我要给你讲个故事。
这个故事出自金庸先生的名作《倚天屠龙记》,将来你肯定会接触,说不定也会像我一样挚爱她。
话说的是,赵敏一觉醒来,发现自己早已不在冰火岛。心里担心张无忌的安危,就派人前往救援。
谁曾想,他的哥哥悄悄交代了去救援的人,竟不是去救人的,而是要杀了张无忌。
不仅这些赵敏蒙在鼓里,她哪里想得到,在冰火岛上,杀死蛛儿偷走屠龙刀的罪名,早已铁板钉钉地安在了她赵敏的头上,派去杀人的罪名,也统统安在了她的头上,她最在意的张无忌此刻正决定要杀了她好报杀蛛儿之仇。
真是天大的冤枉。
因此,当赵敏在丐帮大会上无意间碰见张无忌安然无恙,她心里别提多开心了。
可她无论如何也想不到,张无忌二话不说就动手要杀了她。
正常来说,任何一个女人在如此被冤枉的情况下,不是如李莫愁般大开杀戒,就是如灭绝师太一样心冷如冰。
令我万分意外的是,这两种情况竟然都不是赵敏。
平时杀人不眨眼的堂堂大郡主,此时竟然哭得像个泪人,先是说,你听我解释。
在张无忌不听解释的情况下,她就跟着他。她说,你去哪里,我就跟到哪里,我一定要调查清楚事情的原委,证明我的清白,是你,是你张无忌,冤枉了我。
生活中有太多的误会,金庸先生特意在小说中把这种矛盾放到最大。
而赵敏,这个自小娇生惯养的大小姐,却并没有赌气,说什么爱谁谁、谁离开谁都能活之类的话。
她要做的,是搞清真实情况,维护她所看重的感情。
就凭这一点,她在我心中,就是金庸先生小说中女主人公的NO.ONE,没有之一。
又不知道说到哪里去了,丫头,每次给你写信,我总是前言不搭后语,想到哪就写到哪,也只有你能如此包容我了。
对了,有朋友说,我给你写的信是抄来的,虽然不被认为是自创的,但既然会误以为是抄的,说明写的还是不错的。窃喜。
欲说还休。
就此搁笔。
二零一六年九月三日下午
写于柴沟堡家里小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