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白安枫】
01
开始的开始,我和张哥是初中同学,他是班长,成绩第一,而我,就坐在他的前面,我们那时是前后桌,那时候的我们,他斯文,我安静,我们在彼此的面前都有个好印象。
那时候,张哥还是个戴着眼镜,面容还算好看的少年,只是摘下眼镜之后,就像个路人甲了,我们班里算是比较乱,全年级都很出名的那种,所以,在上自习的时候很不好管,而张哥在我们班很有威信,就是平常不服管的那种学生,都叫他大“大哥”,所以,像我们这个乱班,上自习的时候也都不敢太嘈杂。
然而,我是周三的值日班长,我们班没有副班长,但是检查卫生这项活动每个班必须有两个班委来完成,张哥就指名让我去了,我们越来越熟,以至于过了段时间他就明目张胆地揪我的头发,我很奇怪他这种表达情感的方式。
后来,一次偶然的机会,小夏,我们的同班同学问我:“小枫,你知道张哥喜欢一个人吗?”
我当时想也没想,特别爽快地和说:“呵,这有什么不知道的,可不就是隔壁班班花呗,那个小蕊。”那时候,我以为小夏想和我一起八卦张哥,我知道,小夏和张哥是哥们。
谁料,接下来,他一张严肃脸,和我说:“如果我说那个人是你呢?”
“哟,你可得注意,我的玩笑你可开不起,如果,我把你一个多星期没交语文作业的事儿报告老师……”我阴阳怪气地说道。(那时的我是语文科代表)
我们都笑了。小夏其实在哪个时候就有女票了,就是我们班的小陶,这是除了班主任全班皆知的事情,只是我没有想到,他们俩居然能走那么远……当然,这是后话。
后来,初三分班,全级前五十分到一个尖子班,我和张哥也分道扬镳了,不过,有一天下午,那是周三,我做值日班长的那一天,我走的最晚,张哥到教室来了来了。
那天,他留我说了些话,我先问了他一句:“学习竞争很激烈吧,累吗?”
他淡淡地说:“还好。只是,我还是想留在七班,这儿有我喜欢的……所有东西。”
“既来之,则安之。你一个男生,哪儿那么多惆怅。”我打趣了他一句。
不过,那天之后,我的确开始怀疑,那天他就是专门来找我的,想起小夏的话,他是不是喜欢我?不过,他不提起,我就更不会说什么了。
02
高中,我们都读的市重点,只是没再有多少联系。
高考过后,他给我打电话,我才知道,他也在上海读大学,而我们的两所学校并不远。一时间我们都很高兴,有了一种还未到他乡先约了故知的感觉。
之后,顺理成章地我们一起坐车去上海,只不过,在车上,他就和我表白了,记得当时,我并没有多震惊,只是看他因羞涩而微红的面孔,心里很好笑,世界上还会有像张哥这么可爱的物种。
“以后还揪我头发吗?”我笑着问。
“以前,我不太成熟,但这么幼稚的事情,以后不会做了。”说完,他揉了揉我的头发。
我立马瞪眼拍掉他的手:“不许动我的头发,记住 ,摸头杀对我来说是没有任何杀伤力的。”
最后,我还是答应了张哥的表白,透过张哥的眼镜,我看到了张哥眼底那层淡淡的笑意,我也笑了。
03
张哥对我真的特别好,我们从来没有脸红过,一直到四年的大学毕业。
记得有一次,至今想起来我还是觉得非常感动,那年夏天,我不知道就怎么得了重感冒,屋漏偏逢连夜雨,我的姨妈也踩着点来问候我,可是,每次来一次大姨妈,我就得像要个半条命一样,那时候,我躺在寝室的床上,被一身的病痛折磨,简直不想活了,然后,我接到张哥给我打的电话,硬说我生病了,立马赶了过来。
从接电话到飞奔到我的寝室,用了才二十分钟左右,来这儿之后,他看我脸色惨白,满头大汗,吓得不轻,一路上不顾所有人的眼光,横抱着我飞奔着去打车带我去医院,然后到了医院,直接去急诊带我去打点滴,把我在病房安置好了以后,就出去给我买饭,回来吃完后,已经是十点了。
那时候的我,特别脆弱,我抱住他的腰,脸贴在他的胸膛上,泪流不止,他柔声细语地轻哄我,我哭得更凶了,因为他的温柔,那晚,我抱了他整整一小时。像相濡以沫一样。
最后,我说:“你这么好,我已经离不开你了,我们就必须这样一直一直在一起。”
他莞尔一笑,特别迷人,他说:“肯定啊,你若不离不弃,我必生死相依。但是,现在,你先放开我吧,你抱得这么紧,我的两个肾都要挤爆了。”
他说完,我们都笑了。
因为是张哥替我交上的医药费,我肯定是要还的,一千多,因为我们父母生活费都是固定给的,但是,张哥怎么也不让我还,说这可以用他的奖学金,他养我。
就这样,我最终也没还。
04
四年后,我们毕业了,我们把谈恋爱的事情和父母说了,双方父母都特别满意,尤其是我妈,特别喜欢张哥。
然后,我们又回到了上海,其实别看我和张哥从大一开始就谈恋爱,但是我们不可能会耽误学业什么的,张哥每次都是全院第一,每次都拿奖学金;而我,虽然不是每次都第一,每次都能拿高额奖学金,但是我已经考了好多种证,我们虽然不在一个大学,但都是全国排名前十的大学,我们学的都是金融系。
这次回到上海,我们都有自己目标,张哥要和三个学创业,已经有了目标,我看过他们的计划,发展前景的确很好,可实施性很大,如果成功,至少是要比别人奋斗二十年的;而我,而我,直接应聘了一家公司去做项目经理,我是有这个实力的,刚毕业的大学生往往什么都不会,而我是真枪实弹地做过项目的,还是张哥有资源,他带的我,我现在年薪六十万。
我现在和张哥在市区租了一套挺好的房子,一年租下来要二十万,我一次性支付了下来。创业初期,张哥真的太忙了,而我,上任不久,但毕竟是个新人,所以不见得比张哥轻松到哪里去,我们每天都焦头烂额,但只要回来看到了彼此,就好像又有了前进的动力。
半年后,张哥的项目成功了,就像预期中的一样完美,我早就知道张哥是个优秀的人,我辞了工作,跳槽到张哥的公司尚深做经理。
一年后,张哥向我求了婚,我答应了,三个月后,我们就要结婚了,现在回想,从校服到婚纱,我们之间这一切到底有多么不可思议,可能是冥冥之中这一切自有安排吧。
我们结婚的前一个夜晚,我和张哥上床了,张哥一如既往地温柔,那是我的第一次,所以,无论张哥怎样温柔,那痛感还是侵袭着我,只听到张哥在我的耳边粗喘着说:“宝贝儿,忍忍,马上就好了。”
婚后,我们的生活还是那么让人羡慕,只是……
05
只是有一个不速之客介入了我和张哥工作和生活,这个人就是初中曾和张哥传过绯闻的那个刘蕊儿,她的出场方式甚至很特别,是张哥的另一个合伙人把她介绍来到的,在她在尚深入职的前一天,他就给张哥寄了一束蓝色妖姬。
上面的卡片上写着“yesterday once more.”可笑的是这花正好让我撞到了,昔日重来?她几个意思?我的醋劲一下子就上来了,虽然我知道这不关张哥什么事,但我的心里就是别扭。
张哥对我说:“昔日我喜欢的也是你,至于刘蕊儿,我真没放在心上。”
在职权上,我是绝对压倒刘蕊儿的,因为张哥给过了我尚深的股份,说实话,我是尚深的第三大股东,刚开始那几个合伙人,张哥给了他们更好的发展平台,换了股份,闲着出来我会张哥之外,就只有介绍刘蕊儿的那个了。
但即便是这样,刘蕊儿还是非常不安分,似乎根本不把我放在眼里,甚至有一次,我和张哥还有刘蕊儿还有其他员工,都站在同一个电梯里,我就在张哥旁边,她还假装站不稳往张哥怀里扑,当时张哥脸色冰冷,说:“请你自重。”我知道张哥为了照顾我,也知道张哥是没问题的,但还是有刘蕊儿带来的不少困扰。
这段时间,我现在在尚深也是位高权重了,自然工作上有许多事让我忙,还得应付刘蕊儿,我心力交瘁,觉得很烦。
那天下午,我自己到江边走了一下午,我想了很多,这样的生活是我想要的吗?我应该待在张哥的公司里吗?我还爱张哥吗?张哥对我呢?就算张哥不爱她,但有一天张哥被算计,他们越轨了,我又该怎么办?我们的婚姻终究还是不那么坚固的,对吗?那天下午,我极痛苦。
于是,我觉得这不是我想要的生活,我暗自做了一个决定。
06
我给张哥留了一一张纸条,上面写着“后会无期”,留下的是离婚协议书和股份转让书,我都签好字了。然后,我走了。
这个地方,穷乡僻壤,但也山清水秀。我住的是用竹子做的房子,我的房门前,有一条大河,水很清。我放下了一切,来到了这儿,置身大自然,身心都轻快。
但我非常想念张哥,我是深爱他的这一点不容否定。我在这儿教孩子们读书,看着一张张纯真的笑脸,我觉得我返璞归真了。
一年半后,我看到了一辆黑色宾利停在我的门前,与这个地方格格不入,以前这儿是没有汽车的,难道?我的心跳快了起来。
我走的河边,我看到了那个穿着黑色风衣的男人的背影,我明白了,这个背影化成灰我也认得出来,张哥……
我的泪立马滚了出来,张哥回过头来了,看到我的那一刻,我看到他的眼圈红了,我们抱在了一起。
他说:“难道你真的不爱我了吗?可我不信,我找了你整整一年半,你走之后,我不顾任何人的看法,把刘蕊儿辞退了,离婚,这是不可能的,我不会签字和你离婚,我爱你,枫儿,跟我回去,好吗。”他的声音哽咽,透着无奈和卑微。
我哭得说不出任何话来,只是狠狠地点点头,其实,当他出现在我面前的那一刻时,我所有的心理防线全部被击垮,溃不成军,他笑了。
多年以后,在回想这件事,这应该是我一生中做过最错误的觉定,让我和张哥蹉跎了一年半,人生中哪有那么多一年半可以蹉跎?
其实,若是深爱,哪来的后会无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