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像往常一样在节日里齐聚在老家,亲朋好友,好不热闹。
因为他们的到来,我们作为东道主忙的不可开交。吃饭的时候爸爸说朋友在半山腰的房子空闲下来了,下午带大家过去避避暑,好好放松一下。我第一个举双手赞成。在开心中到处去疯,来释放我的激动。
吃过午饭后,行程开始了。
因为人多,要分几次来回,我和奶奶二叔先由爸爸开车送过去,我享受着平静的路途,惬意且舒服。路程行到一半,路上的人突然多了起来,有开着车的,还有走着跑着的,起初没在意,后来发现有些不太对劲。因为太多了。而去大家走的跑的都很焦急,像极了电影中逃亡的镜头。
真相揭开在盘山路上。因为我们处在相对高处,远处下方的景象毫无保留的冲撞进脑海,那是我前世今生都为之心悸的场面。
丧尸!大批的丧尸!拥挤着,朝着我们这个方向正在移动。我被吓傻了,所有人都被吓傻了。过了一会大家才反应过来这是真的。爸爸最先反应过来,他把车停了下来,望着我说:“我回去看看,家里还有很多人在。照顾好奶奶,跟着大队伍往前走,别停下来,拿好手机,记得电话联系。”说完这一切放下我们,就走了。下了车,望着车开走的方向,在心里默默祈祷祝福。我很害怕,可是容不得我怕,我在心里默默坚信,所有人都会没事的。
跟着人群不知道走了多久,遇到了一只猎犬,它挡在路的前方中央。我扶着奶奶,不耐烦的招呼那只猎犬让它走开,我以为它会躲开,没想到它突然冲了上来,对着我的右手便咬了下去。在我还没来得及反应的时候,意识告诉我我被咬了。可与想象中的咬不太一样。被咬的地方只是显现出略微的牙印而且不疼。像是以前跟朋友打闹时的恶作剧。我想它并不想真正的攻击我。突然,一只丧尸出现在它身旁,伸手扯住它的一条腿,我冲上去使劲踢那只丧尸,或许是那只丧尸已经快不行了,被踢了几脚后便顺着坡咕噜咕噜滚了下去。我走上前摸了摸那只猎犬的脑袋,对它说:“快跑吧,向前跑,别回头”。我不知道它能不能听懂我的话,只是觉得有义务告诉它。它跟着我们走了一段,后来它就不见了,我想它是找到自己的逃命路线了。
跟着人群一直往前走,终于走到了那半山腰,那是与爸爸约定的地点。
我们停了下来,向后看了一眼,后面的几处山路出口架了拦截网,还有机关枪什么的。
我怕,我想知道爸爸怎么样了,他到了哪里。
在了半山腰那片相对平整的土地上,周围那些原本荒废的空房子早已塞满了人,容不得我们再挤进去,况且这样的情况似乎进不进去已经没有了什么关系。
静静的等着爸爸,看着一波一波的人通过防线,我多期望看到爸爸的身影。紧握着手机,不断的寻找信号,不停的拨打爸爸的电话,一直一直没有人接听,我害怕极了,我怕我被抛弃了,我不敢想那最坏的结果,依旧机械的不停的拨打。电话通了!可传来的却是咿咿呀呀的声音,没有人的声音。我想哭,可我竟然忘记怎么去哭。我不相信,我告诉自己一定是爸爸不小心丢在哪了。
望着灰白的天空,泪水颓然的滑下。内心痛诉着老天的狠心。
人群还在流动,我看到了哥哥他们。没有人说话,没有人问什么,我们默契的相拥在一起去平复今天的痛苦与不安。
我尝试去拨打妈妈的电话,在几次无人接听后,出现了一个女人的声音,我一直问她有没有看到妈妈,她没有回应我。她一直在说着燕子...雕塑...手杖,我努力想去听懂她的意思,可是信号太差了,吱吱呀呀的声音不断传出,我忍着耳朵的不适,努力听着,我请求她在说一次,她似乎有些不耐烦,然后挂断了电话。她没有说起妈妈,我想她大概也不会知道,或许只是个疯子吧。
雕塑?我突然好奇起来,万一妈妈在那里呢,我抓住周围的人,一个一个去问这附近有什么雕塑之类的。终于,一个中年男子说他知道。他伸出唯一的那只手,指着一个方向说那里往前有一个雕像,是一只大鸟。拉着家人一起过去,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会那么执着的想要过去。或许是觉得这是唯一的希望,是最后的那根救命稻草最后的一次挣扎。没多久我们就到了,这是一片大些的广场,路的两旁依然还是山石,远远望去,黑压压的人群中人头攒动,不过一眼就望见了妈妈,像是心有灵犀般她同时看到了我,我大喊着:“妈妈,我在这,我在这”一面跳起来不停的挥手,一面挤过人群,终于我们触碰到彼此,拥抱在了一起,对我来说这是多么大的安慰,我止不住的兴奋激动的哭泣。远处的广播响了起来“这里是我们的战士与英雄”播报完这句以后,广场的屏幕逐渐亮了起来,我看到那一张张盖着白布的身躯,还有那虽然露出来但却残缺不堪的脸,没有人知道他们经历了什么,但一定是痛苦的。我试图不去看,又忍不住的去看。那里有一具很像或许就是的身体。我不在去想了,我不愿让我再去承受太多。人群还是那样多,时不时的发出哀嚎与痛苦的声音。山腰平台上出现了一个女人,她拿着一个奇怪的手杖。很快大家被她吸引并安静了下来。“停下来吧,你们可以选择不接受,不过请安静下来,别在浪费时间,拥抱你身边的亲人们吧”。说完后,她从平台跳了下去。没有人惊呼,或许是麻木了。不过大家都自发的站成了一个一个的圈,围绕着亲人们,互相握着手。
几辆大卡车开来,车上装满了小孩子,卡车上的孩子透过栅栏伸着手喊着爸爸妈妈,本来安静的人群突然躁动起来,在发现自己孩子的时候哭喊着扑向卡车,但是被死死的拦住了,他们撕打用了力气的冲过去,但是卡车开走了,丝毫没有减速,没有留情,直直的开走了。
军队的人来了,他们开始很有秩序的铺设一些盒子,线路。直觉告诉我,那是炸弹。
“大家,安静。”广播里又传出了声音。事态的发展已经失去控制,我们不得不采取一些措施,我们必须把这场劫难截停在这里,你们都是英雄。对不起,请用剩下的时间好好道别。不要怨恨,我们都将在这里停止,而那些孩子会代替我们,代替人类活下去。”嘟嘟嘟,播完这些广播也断了联系。
如果说之前还有恐慌,难过,欲望,希望的话,这一刻什么都没了。很平静,灰白一样的颜色,白灰一样的味道。
“妈妈会保护你的,直到最后一刻,你要活着”妈妈握着我的手用力的说道。我苦笑着说好。但却只是为了安慰妈妈,因为没了他们,我一个人也不想活着,不然得多么孤单与寂寞。
闭上眼,我听见了轰隆隆的声音,我不甘心,我悔恨,我还有那么多的事情没有做。没有在今天奶奶让我陪她去听戏的时候陪她,没来得及为爸爸妈妈做饭吃,没有坚持我喜欢的画画,没有做的太多。我希望人会有来生,因为我有太多遗憾。
一切都结束了,眼角还流着未掉落的泪。
我希望它只是场梦。
梦醒了,我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