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失眠了,不知道为什么。她是一个冷静的,心理年龄超过生理年龄的人。身边的朋友被她好好地照顾,父母永远不过问关于她的任何事,家人无论什么都不会征求她的意见,因为她永远会笑着说:“没关系,随便,那你决定吧,看你们怎么想”总而言之,她是一个让人放心人,她自己也清清楚楚地这样认为。 在这个失眠的夜晚,她安安静静地听着窗外的一大片蛙声,听着自己的气息清楚地扫在已经起球的被子上,昏昏沉沉的脑袋里仿佛有点什么似的,于是手就从被子里困难地伸了出去,挠了一下后脑勺之后,她突然觉得,人生好像不应该是这样的,应该是怎样的呢?她用发昏的脑袋仔细地想啊想,应该是怎样的呢? 她想不出来,反而想起很小很小很小的时候,那时候家里好穷,天井旁边有一个卖糖的小贩,卖很廉价的糖,一毛钱可以买一小包,家里的房子在翻新,姐姐弟弟都要吃,回家要钱,她犹豫了很久,看着姐姐弟弟拿着钱从后门雀跃地跑向天井,她还是回家去开那个口了:“奶奶,我想要一毛钱” “这可怎么办?别说一毛钱了,现在一分钱都没有了,刚刚全给大姐和小弟了,下一次给好不好?”她就这样站在那里,看奶奶把家里的大立柜抹了几遍,等奶奶抹完,一回头,被她吓了一大跳,“你怎么还在这里?真的没有了”但是她不走,就盯着那个散发着木香的大立柜站了好久好久,久到她自己已经昏昏欲睡,然而奶奶并不理睬她, 只是用满足的眼神一心一意地看着那个大立柜,最后她哭着走了出来,坐在台阶上靠着柱子哭到睡过去。 等睡醒她已经躺在床上了,窗外有聒噪的青蛙,被子被晒的都是太阳的香味,什么都让人觉得幸福,除了那一小袋没有吃到的糖,她的眼泪就顺着被子流啊流,眼泪里的盐分把她靠在枕头上的左半边脸颊渍地疼丝丝的。 第二天一睁眼,枕头边就是一张大大的五毛票子,但是她一点都不想吃糖了,那五毛钱对她而言仿佛只是一张纸,她冷静地撰着五毛钱,径直去了奶奶的房间,把五毛钱轻轻地放在那个奶奶抹过成百上千次的大立柜上。 然后她就变成了另一个她,什么都不要,什么都要照顾别人,在这个失眠的夜晚,突然想到这件事,不知道为什么,她的眼泪就决堤了,她突然替自己觉得委屈,为什么我什么都要照顾别人,为什么从来没有人关心我,又一次,她流着泪在夜里昏昏睡去。 “唉,我们中午上哪儿吃啊?”同事整理着手袋转过来给她一个微笑,“你想去那里?我无所谓。”她轻轻地笑着。
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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