钝平夜谈

  老六是樊城第一个留上背头的,那一年他穿上背带裤,蹬上黑皮鞋,留上了背头。不变的是,他仍然随身携带着他那对短刀。

  老六本是陕北的汉子,十几岁来到樊城,凭着那对短刀,三十年,他在樊城,举足轻重。那一年,举国动荡,樊城的江湖一夜之间变了天。

    老六被请到饭桌上,菜只有一只鸡,扒光毛的活鸡,开进樊城的军阀头子坐在老六对面,没有寒暄,问:"六爷有一对刀?"答:"锈了"。问:"这鸡还没杀,六爷能帮忙"?答:"不吃了"。老六起身要走,军阀头子拦住老六,"外面变天了,吃了再走吧"。答"吃不下"。军阀示意,一锅热油从天而降,淋熟了白鸡。问"现在呢"。答:"刀锈了"。

    次日,老六最大的堂口,与开进城的士兵,血拼,血腥味弥漫全城。晚上,老六又被请上饭桌。这一次,老六梳上了背头,白衬衫,背带裤,黑皮鞋。这一次,仍是一只活鸡,准确的说,是被放了血的,半死不活鸡。这一次,老六磨了刀。           

      没人知道老六是怎么活着出来的,,军阀头子的脑袋和鸡脑袋摆在一起,都被淋了一层热油。生意照做。从此,樊城的堂口,都留背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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