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火车站,小叔子开车过来接我们。到村里,约莫还有四十分钟。车子驶到前方一个分叉路口,老公突发奇想,要走一条新开辟的路。
我昏昏沉沉地坐在后头,听闻此语,心“咯噔”一下,有种不详的预感。
我太了解他了,搞工程出身,对路痴迷,别人恋爱花前月下,他天天带我去工地看黄土,好好的路不走,尽找没走过的路来探险,已经迷路无数次。
果然,没多久,车子就在各个村道绕来绕去又迷路了。老公掏出手机,不停地查看导航,孩子开始哭闹,我心里发恨,不欲观之。
车子仍在兜兜转转,我有点想呕了,恨声道:不要看导航了,下车问人,会比较清楚的。
不问不问,他这头驴子坚决不问。我想起小时候,随爸爸妈妈出门,迷路的时候,妈妈要问路人,爸爸每次都气急败坏拦住,死活不让问,宁愿自己在那像只无头苍蝇乱窜。
天才知道,这是出自什么心理。可我晕车哪,我愤怒地说:“问路的总是女人!停车!”他不耐烦道,“快到了嘛。”
我也没力气与他争执了,只是悲哀地回忆,以往晕车呕吐的一幕幕场景,全部拜他所赐。要不是为了孩子,我真的不愿回来。
车子驶入一片竹林,看到了熟悉的水稻田,安静伫立的小楼房,西山脚下,炊烟袅袅。我松了口气,终于到了。这段路程走了九十分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