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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过那么轻狂的年龄,准确说来是高中时期,不知天多高地多厚,我从不同角度学叛逆,留长发,听中外摇滚,也故作深沉抽烟。问题是,在我现存记忆中,关于因叛逆而制造的事迹已经被时间杀得片甲不留,如果用半生换得回它们,我是心甘情愿的。
在时间的坚硬盔甲保护之下,叛逆并非万能,叛逆时期过去了,很多事还未尝试,有些事还未完成,它们搁在那个年龄的夹缝中,或者此生再也不能继续完成了。总结起来大概有以下:
一,暗恋隔壁班的女生,直到如今也不知其名字;
二,至今未能与被传和很多男生睡觉的女生聊聊人生;
三,同窗成绩太优异,我妒忌整整三年,至今未能和他开怀畅谈;
四,没有走遍校园每个角落;
五,还有某首歌没有唱给某人听.
这是在不知天高地厚时想做的事,却在不再狂的年龄想完成,谈何容易?原来岁月会颠倒人的意愿,而意愿不会改变岁月.对于这些事情,我想应该逐个列出理由:
一,知道她的名字,是暗恋的证据;
二,她的人生观可以作为日后选择伴侣的参考
三,畅谈对人生会有莫大好处;
四,校园的每个角落都风情万种;
五,那首歌能唤醒某些珍贵的东西,而那个人身上正好拥有它。
每个夜晚体内有些东西蠢蠢欲动,如高速运转的机器,飞越时空,回到原始森林.我呼吸着最纯净的氧气,却忍受着最凌乱的节奏,哪首歌都改变节拍.问题是之前我的节奏都是四拍四,变为四拍二后落下两拍,这两拍就是等和某. 有人喊停,有人在等,有人名字叫某某某..某某某到底是谁?至此没有答案,所以依旧等等等!
这个世界上所有事情发生的经过都与时间有关联,以后某天欲想起事情的蛛丝马迹只消记得时间便可。在我上大学之前,尚且如此认为。这和小时候认为某个地方下雨全世界都下雨极其相似。时间是无形无影的不受任何记忆形式控制的东西。当我得意地认为时间遗留在我的自身体内的某个安全的地方时,便有人嘲笑我。事实上,任何人加以嘲笑,可以置之不理。问题是,客观上是我一厢情愿。一厢情愿的本质与打飞机是一样的,都是一个人引发身体和生理上的快感。当然,这属于个人隐私,而我的心底里拒绝承认那是下流的勾当。相反可以病态的认为其无比高尚。
高中生涯中最难忘的事情竟然是十几个人围在小屋里疯狂观看中外黄片。之所以心里久久不能忘怀,是因为我在长时间里对这件事的性质怀有无法清晰的定位。就在我把无数种**忘得差不多时,终于自我确定了这是年少时做过的最轰轰烈烈的事。虽谈不上具备任何积极影响,但是需具备巨大的勇气。这些事情成为无法重来的回忆后,我最为惊讶的是当初的勇气来自对xxoo怀有浓厚的兴趣。
当时间过去很久很久以后,依次走过的路灯变模糊,街边转角变冷清的某个日子里,自然而然地想起这件事时,内心深处产生不可思议的情感,那似乎是忏悔。我不由想起有人在年轻时犯下无法弥补的罪行,年迈的他会不会为自己做什么宗教的洗礼,希望得到佛祖或上帝的原谅。也许不会被原谅,无论何种宗教都容纳不下单纯的色情。
我边侧耳倾听从远方传来的奇怪声响边浮想联翩,挂在白墙上的时钟秒针闷声闷气走过一圈又一圈,似乎丝毫不理会夜深,又似乎恨不得赶快走完这黑夜还原白天。音箱里的旋律渗透房间的空气,我不断利用回忆赶走不知疲倦的睡意,回忆那个夜晚在校园的角落里强忍睡意度过,直到东方露出微微白光,那有种如梦初醒的感觉。又回忆起某个无声无息的夜晚默默走在环绕学校之外的大马路上,经过那些高高的路灯… 同样的天空微微变白,同样的如梦初醒。肚子有点饿,我忘了身处何处,房间既熟悉又陌生。当然没有吃的,时间大概五点,这么早街上没有推着车子叫卖早餐的小贩。心底涌起希望和绝望交集的情感,我环视空间的每个角落,所有的摆设沉默不语,清新的空气缓缓流动,能闻到令人倍感精神的味道。顽强的睡意又靠拢,终于征服了回忆…
学校的新年晚会开始了。到底是哪一年?没有想象的余地。当新年的钟声回荡在校园的上空,大部分人换上新衣服,满怀喜悦的走动在弯曲的小道上。而我逆向而行,同每个人擦肩而过,很多若有若无的类似影子的东西轮流出现,有阳光吗?没有,夜里不可能有阳光。可能做梦,是的,第九十九的同样的梦境。记事本的旋律响起,曾经的你,生如夏花,那些花儿,……,熟悉的旋律依次奏起片段。
喂,等等等,某某某说。谁说?不知道,没有下文。
毕业了,你将离开,离开心爱的人。仅此而已,除了那个人以外不再有什么值得你怀念或回忆,所有的东西大概都是围绕着那个人为中心旋转的。连独立存在的时间也那样旋转,转到海枯石烂,天荒地老。
校园里灯火辉煌的建筑赤裸裸暴露在夜幕下,可以看见高楼窗户里来回走动人影,不时有夹杂着洗发水味儿的微风吹拂,夏天到了,情感四处流浪的夏天到了…如果耐心等待,将会看见身穿睡衣披着长发的女孩倚靠在窗台上遥望夜空,她们是无以伦比的美丽的风景。更重要的是,在那个青涩的岁月里,她们给了可能无数人青春梦和性幻想,这是个极度自私的问题,或者说纯属个人性质。当有人不能承认,当有人不敢面对时,她们容颜已老,花样年华已逝。当我将要离开校园时终于承认那些在微风吹拂的夜晚倚窗而望的女孩是最后的回忆…人生中的某个片段固定在那个点着灯火的窗口,我将义无反顾地进入那个静谧又温馨的梦境。
不得不承认,我有生之年乃至下辈子再也不可能出现如此画面。另外,这样的回忆远比高中的壮举更能得到宽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