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个月了,陆安鼓足勇气又打了一个电话过去。
“喂,你好,请问你哪位?”依旧是那好听的声音,好听到让陆安不能自拔。
陆安清了一下嗓子故作轻松地回答:“咳咳,是我呀,我······”
“你有病吧!都说了分手了还要纠缠。”声音一下子高了好几度。
“不是,林宁,你听我说······”陆安还想说些什么,手机里传来的只剩下“嘟嘟”的忙音。陆安知道再打过去肯定是没用了,这是这三个月里换的第三个号码了,每次都是第一个电话会被接通,然后再打就是“对不起,您所拨打的用户暂时无法接通。”陆安不知道这个女人怎么能这么狠心,狠心到不换电话号码,却再也不想跟他联系。每一次都将他的号码拉到黑名单,那一串号码对于她而言就是一具躺在手机里的尸体,没有生气,不需要多看一眼。
陆安狠狠地抽了口烟。心想自己对于她而言,也就是一具毫无生气的尸体,哪怕怜悯的关注都没有。怜悯,陆安愿意哪怕是怜悯都可以,只要林宁愿意多看自己一眼,多跟自己说一句话。
“陆安,我们分手吧!”毫无征兆,林宁一边切着牛排一边说道,连眼皮都没眨下。陆安拿着叉子的手悬在半空中,不知道是收回还是继续。
“为什么?”虽然这是最俗套的问题,但是陆安还是忍不住问。
“哐当。”林宁干脆地放下手里的刀叉。“理由太多了,总而言之就是我们不合适。”
不合适,这个托词好,陆安脑海里各种神经细胞策马奔腾,但是找不出合适的理由来辨别。不合适这句话实在说的太好了。
“我先回去了,你不用送我。以后也不要联系了。”陆安还在座位上发呆,林宁转身就走。
“先生,您好,我们店里要下班了。您的帐已付清,欢迎您下次光临。”连赶人走都这么的不显山露水,现在会做生意的人真是越来越多了。陆安一边起身,一边想到。
这一走,肯定是最后一次同桌吃饭了。陆安回头看了一眼,“我们分手吧!”再一次响起,冷到极致的声线让他在这个秋天冷到骨子里。
不合适!不合适!不合适!坐在回家的计程车里,陆安脑海里回荡的只有这三个字。
一夜未眠,陆安怎么也想不明白了,怎么就不合适了?哪里不合适了?不合适我可以再改改呀!
“得不到的永远在骚动,被偏爱的有恃无恐······”早上迷迷糊糊时,听到手机响起,还是林宁选的歌。睁眼一看, 林宁的电话“喂,宝贝······”还来不及说些什么,陆安的声音便有些哽咽。
“啧!别这样叫,我很讨厌,你的东西我打包了,给你寄过来吧!”还是那么冷的声线,隔着电话,陆安都能看到林宁皱起的眉头,她最讨厌自己这样叫她。
陆安很喜欢叫林宁为宝贝,因为在他看来,只有这个称呼才能真正体现自己对她视若珍宝的那一份深情。可是,林宁从来都是抗拒这个称呼的,她说听起来很别扭。 但是每次只要陆安喊宝贝,林宁就会妥协。原来这种妥协是宁愿把脾气吞回去都不愿再听到这样的称呼。一直到分手之后,陆安才想明白。
“我自己过来拿。”陆安奢望着还能见上林宁一面。
“那也行,最近我工作有点忙。钥匙我放在楼下物业,你今天下午过来拿,走之前把钥匙给物业,晚上我自己去拿。”没有一丝停顿,没有一丝感情。
“我等你回来,行吗?”最后的请求,有气无力。
“不用了,不要逼我将你的东西扔到垃圾桶里。”陆安知道,林宁一向说到做到。
“我······舍不得。”话还没说完,林宁便不耐烦地挂断了电话。东西最终自己是拿回来了,林宁整理的真干净,什么都没落下,包括自己送给她的礼物,悉数退回。一如自己从未在她生活中出现过,她怎么可以抹得如此干净决绝?
三个月,是陆安给自己疗伤的期限,可是时间过去了,伤还在。林宁一直在他内心骚动,纠缠不休。虽然相处的近一年的时间里,林宁一直都是淡淡的,但是陆安能感觉到她的开心,所以陆安认为“人淡如菊”应该就是形容林宁这样的女子吧!
“再去看一次,最后一次!”陆安在心里对自己说,他狠狠地抽着烟来到林宁的楼下,这个女人分手后不换号码,不搬房子,是认定了自己不会找来吗?很多次陆安都认为这是林宁对自己的一次考验,但是很多次陆安的信心都被林宁虐的体无完肤。
“人家才没有呢!”一声娇嗲传入陆安的耳朵,有些熟悉,也有些陌生。陆安抬眼望去,林宁小鸟依人般挽着一个人的胳膊,脸上的柔情似水是自己从未见的。
“不合适!”那时冷冰冰的语气果然是真的不合适!
陆安扭头就走,她不换号码,不搬家原来是真的不在意,原来是真的没爱过,原来是真的不合适。
我的人淡如菊,却是别人的笑颜如花。陆安自嘲到。
冬天里风呼呼而过,陆安紧紧了衣领继续往前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