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在同学群里,看到一位校友的文章《先生崔贵远》。我的脑海里突然就蹦出那位可爱的小老头,在我的印象中,他穿着不太讲究,穿件旧T恤,手里掂个马扎或者拿把扇子,有点像鲁迅笔下的藤野先生,但却知识渊博,见解独特,令人印象深刻!那时候,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上课特别容易睡觉,但上他的课,却很少睡觉,觉得非常有意思。到今天为止,他上过什么课,我已经印象不深了,只记得他夸我们班某位同学的作文有灵性;只记得他上课时,讲到得意处唾沫飞溅、笑得意味深长;只记得他说自己原来的专业是俄语,曾是高级翻译;他本来应该是位雅人,造诣很深,却能用市井俗语来表现这种雅,你会觉得他那双小眼睛里充满着睿智的光芒!我们家有一本书皮已经掉了很久,却依然舍不得扔掉的《难字巧解》,作者正是先生崔贵远!曾经在很长一段时间里,它被我奉为经典,使我对汉字的起源有了启蒙了解,然后才在他的课堂上知道了东汉许慎的《说文解字》!他还发明汉字输入法“崔码”,这是我迄今为止,所识不多的牛掰一枚!
有一节语文课,崔老师讲到了得意处,小眼神里又流露出那种智慧的光芒说:“我跟你说,女孩子不要带发卡,不要留长发,把头部营养都吸收走了,影响智力,会不聪明!女孩子找对象不要沉迷于外貌,要看内在有没有能力和才华!”我不知道这个理论对不对,但这是我所见不多的,醍醐灌顶,对人生有指导意义的印象深刻的理论之一。
还有一次,崔老师讲了一个有争议的问题,具体问题记不太清楚了!他说你们可以写信给山西大学的马作楫先生问问!当时我还真写了一封信去问,马先生很快回了信,并且鼓励我多学多思多问!以后我还和马先生通过几次信,高考失利,他还鼓励我不可懈怠,可以考研!可能是我确实不是读书的料,没有考研,没有再上进,总觉得辜负先生对一位素未谋面、素不相识的后进者的期望,所以再未回过先生的信!而崔老师,毕业后就再没有见过,只是从别人的讲述中偶尔听到过只言片语!那位可爱的小老头,那位很特别的小老头,那位妙趣横生的老头,愿你一切都好!
附:崔老师轶事二则
先生为学生时,屡作光头,众皆不解,或有相询,曰:此去芜存菁,不使毛发争养;又喜著软鞋,谓减少震动,或免挫伤脑神经;又长坐门畔,取其通风流畅,思路时新。其特立独行,大抵如是。
先生嗜弈。一日街头攻拒,工力悉敌,有弟子烈喘奔至,挈其襟角惶然欲语,彼时剧战方酣,先生不悦,拂袖嗔曰:“噫,宁不闻‘观棋不语真君子’,缄之!”弟子嗫嚅钳口,垂手恭立。有顷雌雄见决,顾询曰:“奈何仓皇?”曰:“师母与人争执。”先生失惊作色,顿足叹曰:“更不早言!”乃疾走而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