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姓李,名末。最后的末。与我性格完全相反。生活里,我是一个力争上游的女孩,虽然刚刚毕业,但是我在校时,在认真学生的同时也积极参加各类活动。志愿服务、组织晚会、社团发展..其中我印象最深刻的一次…”
“好了,谢谢您,下一个。”
走出面试会议室的时候,李末刚刚反应过来自己被刷了。眼前一片人坐着一个个小隔间里,都一副仿佛自己在拯救世界的神情。不过不得不承认,这种表面的积极向上也给内心带去了些力量的小波澜…下次一定会可以吧!从门口到门口也就20米,走了一个世纪的长度,小女孩的剔透玲珑心,也百转千折了。
“李末李末,我是老末。不争气的名字,怪不得总来承受这个世界最末端的恶意。要是叫李未,姓李,未来明亮,哪还这么多曲折坎坷。”
李未李未李未,不知道是第几亿次嘟囔这个字了,也没能把第一横变长、第二横变短。真的是不移人的意志为转移啊。仅仅因为小时候爸妈去上户口,写了个连笔字,未就变成了末。
从小到大,叫错的人真的不在少数。叫袜子的却只有孙耀一个。
一个村里,城中村里的女孩,高中侥幸因为按区上学去到了一个“贵族中学”。每到换季,各种品牌新款一件部落,都能看到。地铁上的李末想,也就当时淳朴到傻的人会把阿迪耐克叫做名牌吧。这种初次体会到人和人的差距原来是这么大的体会,一直影响到现在。无聊了就看看周围人的鞋。百鞋人生啊。“诶,这是初冬的新品吧,一厚沓钱换来的看着真暖和!”嘶,到站一开门,这风真凉呵,看来脚踝是没法露了。17和23的差距,在脚踝的抗冻能力上展现的淋漓尽致。
17岁,刚刚学会在宽宽大大的校服下面心机的打扮。比如把校服裤子改成窄腿裤,在校服外套里面穿个好看的衣服。李末这个在学校大气不敢喘一口的女孩,第一次姑娘们把裤脚挽起来,还有10来种方式!原来裤子还能这么穿。原来世界这么大。一个个脚踝让荷尔蒙在厚大的校服里飘了出来,就像男孩子打完球的臭汗味儿。
虚荣的我们,在做一件重要的事情的时候,往往十分庄严,只用用仪式的复杂来证明事情本身着实很重要。天性使然。于是李末洗了个50分钟的澡,穿上香喷喷的用立白没污渍校服,挤一点美加净,用手指肚仔细的涂在脸上,用梳子把学霸头马尾辫梳的没一根碎头发。然后,轻轻的把裤脚按照教程,左三右四上五下六的wo好。结果,发现走两步就还原了。此处省略半个小时的斗争。李末是个倔强的女孩,最后用自己最好看的花卡子固定住了裤脚。李末他妈走进来一瞧,哟,今天睡觉把裤子叠的真整齐。那是自然,辛苦一晚上的成果,不能脱的时候功亏一篑。
叠裤子简单,功亏一篑更简单。李末的剔透玲珑心有个性质,易碎。哪怕用一晚上wo好的裤脚,也没办法抵抗住别人的一句评价。尤其是来自班里最耀眼男生的评价。尤其是来自孙耀的评价。
“西单站到了”李末想啊,这5年也没白活,起码在应对风言风语方便可谓水火不侵了。当年那个剔透玲珑玻璃心的小女孩,现在变成金刚钻做的了。虽说不太闪光,但真是又臭又硬。这样想,也是欠孙耀一声谢谢。
谢谢——那个在李末努力做一个有点颜色的小透明的年纪,坐她旁边浑身荷尔蒙臭味的男生,上课捡了次笔。
Pia,一个粉笔头落在李末桌上。“孙耀!你上课脑袋在一直桌子下面干什么!不听就出去。你能不能像李末一样坐正了别乱动!”
“哼,李白袜子,有什么好学的。”孙耀哼着他那个正变声的鸭子嗓嘀咕了句。在安静的数学课堂上就像银针落地,轻轻脆脆。
“白袜子!你什么时候来的北京!”李末背后突然传来了一个男人的声音。
(未完待续)